“回来。”他想了一想,又朝姬荀骓招招手,“吾也听说了,你家老大人有要和王族联姻的意思。
你家的姬大王,吾比你还熟。去中京姬家几回,是她主持接的驾。小小年纪,做事稳妥,又不失活泼伶俐。
她如果是郎君,比你和姬行尘都强。那样一个好孩子,吾非常喜欢。
可浅儿命运特殊,从顺风顺水到一落千丈,再从一落千丈到如今这副模样。
他的心性和常人不太一样。
所以他最后爱上的人,是他的那位心理医官。
唉!他也只能爱他那位医官了,还指望人家治好他的恐人症了。没有那个人,看来他寸步难行。
要说他的婚事,长辈干涉天经地义。可那么多年,他不在吾的身边,几乎任他自生自灭。
总不能该关心的时候不关心,不该干涉的时候冒出来干涉吧,这也不是做长辈的道理啊。
所以这件事,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对乐宗来说,姬大王确实不错,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
可临淄王府和姬家像一段小孩子玩的跷跷板,平衡没玩好,一头跌落,另一头上升。
所以两个人在一起不合适,以后难保不活受罪。
医官?姬荀骓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简直难以相信。
也就是说,那个在佳气斋他和萧存一再讨论的娘子,他曾深深怀疑是谋士的那个女子,竟然是端木浅的医官。
他也曾经想过,那人会不会是医术高明的医官。比如,端木浅的恐人症,谁诊断的,谁说出‘恐人症’这种从前没听说过的名称的,但很快就被他否决了。
因为说到大夫,就算是妇科大夫在本朝,那也主要是男子,女子只是零星。
两京高门的医官,大多五十岁左右,没有这个岁数,经验不够,不足以成为名医。
他家的医官,就连治疗手上的小伤,都搞得能有多复杂,就有多复杂。
像端木浅这种复杂病症,天知道医官会怎么对待,怎么处理。
看着姬荀骓惊讶的表情,乐宗道:“临淄王很早就告诉了吾,他身边有位高人,善于研究人的内心,恐人症,就是她给临淄王找出的病症。
本朝竟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奇人,新奇得就像间蕊造的纸一样。
吾最初还担心,临淄王身边那人是个妖道,用的是邪术。”
姬荀骓:“……”
看来,乐宗的想象力也不差。
“另外,吾本来庆幸,那人不是女子。否则那么懂人的心,临淄王应该很难守住自己的心吧。
如果不是佩戴太宗玉玦的人被行刺了,吾还真不知道,原来那人竟是个女子。”
姬荀骓:“……”
这话说的,让他无比郁闷。
乐宗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们韩王府的人忙了大半天,惹了一堆事,就仅仅证明了人家的性别而已。
行吧。姬荀骓在心里叹口气,道:“臣告退,陛下安心吃鸭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