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宗:“……”
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
可是没有人用啊,姬荀骓不能重罚,更不能调离玉京,否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他成天累死累活的,好歹还有个姬荀骓挡着。姬荀骓走了,谁给他分担事务,谁挡在他前面抵御太后。
本来,端木浅不错,临淄王府的人,本朝最正统的王公。
不仅人长得好看,又立了战功。
五年龙须关,不仅英勇,还有智慧。
用端木浅,群臣没话说,就连太后心里虽不乐意,也不能明着反对。
可端木浅偏偏得了恐人症,在群臣面前连自己往日成绩都没法说,如果不能离开朝堂,得不到缓解,病症只会越来越重。
听说前天去秋水堂换琵琶,当着众人的面,连自己挑的琵琶都换不回来,差点还赔了秋水堂一笔钱。
总之,那孩子真让人操心。
除了端木浅,姬行尘也可以用。
可是,姬行尘和姬荀骓一比,差在哪里呢?
姬行尘的仕途太过顺利,没有地方资历。
不像姬荀骓从地方上来,熟悉地方事务,把地方上的事情摸得一清二楚。
姬行尘缺的是火候。
接下来还有谁呢?
就没有人是乐宗心目中的理想人选了。
先帝时期留下的人才,只要是反对太后的,都被拔得一干二净。
太后重用的那些人,倒不是不能用,而是不能完全服众。
姬荀骓外放,姬行尘独当一面还不够理想的话,论资历和地位,就剩张刺史了。
唉,张刺史,一想到这位,乐宗连照花楼的鸭子都不想吃了。
张刺史,不是能力不行,而是缺了点骨头。虽然苦干多年,却始终得不到各方充分的尊重。
总之还是那句话,能治世的能臣实在太少了。一些人凑合着用用,不是不可以,而是不理想。
“那你先去中京吧,等太后生辰到了,你再回来。”
姬荀骓:“……”
太可怕了,他打了个寒颤。
把他贬去东都,天天和他家老大人朝夕相对?
他家老大人,其他人都躲得远远的,就只有姬大王能对付。
再说了,太后生辰不就是本月的事吗?
他本月离京,再本月回来。
这听起来哪像是宠臣的待遇,那是宠妃的待遇吧。
他困惑地望着乐宗,“这,这不合适吧。”
乐宗也觉得不合适,这不没办法吗。
仔细想想,确实不妥。
姬荀骓去了中京,如果不回来呢;太后也常去中京。
那以后本朝的王都,到底是玉京,还是东都中京。
乐宗在心里叹了口气,“那你说,你想去哪?”
姬荀骓道:“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