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乐宗亲自上场,把李大人的文章背了一遍,跟原文比对,一字不差。
姬荀骓在心里笑了笑,乐宗最喜欢诗歌文章,背诵名篇佳句是他的习惯。
乐宗如果不当皇帝,将是本朝着名文学家之一。
背诵这种事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可这么大费周章,可见对端木浅是真爱。
大臣们还是第一次听乐宗背书,原本摸鱼打瞌睡的大臣都清醒了。
乐宗背书相当好听,绝对是优质的才艺表演。
而且,大臣们不得不佩服皇帝的记忆力,换做是他们,就算是两天两夜不吃不睡也背不下来这么长的一篇文章。
文学朗诵会结束后,乐宗道:“李大人是去年考了第一的学生,可他不记得是怎么考的第一。
今天在场的官员有一半都是进士出身,你们都记得当年怎么考的进士?
大臣们把当年的考卷回忆了一下,脑子一片空白。
“那是不是能证明你们都作弊作假,犯了欺君?”乐宗问。
那不是异想天开吗,考试是有人监督的好吗!
通过科考进入朝堂的大臣立刻跪了一地。
这里边不仅有发言的第三位御史黄大人,还有新贵之家。
朝中的新贵出自寒门,都是先通过科举考上来的。
张刺史道:“陛下,李大人距离科考一年多,已经记不住自己写的文章,其他人距离科考的时间更久,很难达到像陛下那样惊人的记忆力。”
姬行尘在心里冷哼一声,马屁精。
乐宗看着他一言不发,心想,你们对同僚对自己倒是善解人意,对吾的侄儿要是也这么善解人意就好了。
看乐宗不说话,张刺史只好说:“黄大人是两榜进士出身,要不黄大人你来回忆一下当年科考写的文章。”
跪在地上的大臣纷纷在心里点个赞,这个皮球踢得好。
黄大人替自己叫屈,他距离科考已经十年了,这十年来他累死累活的参人,就算当年考试的文章认得他,他也不认得那文章了呀。
张刺史又道:“臣想了一想,黄大人的话乍听有理,但经不起推敲。
临淄王的战功,自然有他在龙须关的上司和同僚们作证。
更何况龙须关的战报又不是通过他自己的权限就能报上来的。
因为他说不出来,就怀疑他什么也没做,这完全没有根据嘛,就只能说明黄大人的想象力还不错。”
跪在地上的大臣纷纷表示赞同。
姬行尘想,两边的话都被张刺史一个人讲尽了。
乐宗笑笑,事不关己都能高高挂起,要是一个两个全都掉进了河里,马上就不一样了。
御史本来就有监督百官的权力,所以就算他们说得再偏再没道理,也不能一味打压和责备。
这时他终于说话了,“你们几个御史能把心中的疑问站在朝堂上一次性地说清楚也好,总比把它变成谣言暗地里传来传去要好。
不排除别人也会这么想,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姬荀骓又在心里笑了笑。
这事要是搁在别的皇帝那儿早就怒了。
皇帝直接发火,御史马上撞墙,鸡飞狗跳,血溅朝堂。
皇帝也是有脾气的。
这时候,乐宗还能想着安抚一下这几个御史。
这一点,先帝做不到,章贤太子也做不到。
这种温和委婉,只有乐宗才有。
“临淄王还年轻,被误解被质疑受点委屈,那都不算什么,只当是磨练了。
但边关的将士们保家卫国,有错要罚,有功要赏。
对于这种远距离的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无论是想象还是说话,你们都要稳重些。
不能冷了那些有功的人,付出的人,做了实事的人他们的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