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尝什么?荔枝一个不剩全被她吃了呀。
她的唇,一定像荔枝的汁水一样饱满和香甜,姬荀骓迷恋地想。
他和她之间,既然他没有办法放手,那他可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一步吗?
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吗?
脑中另一个声音响起:是!
跌入深渊的,只会是你姬荀骓。
而纪间蕊,只会站在高处,冷眼旁观,看你如何万劫不复。
他心中一震,一腔柔情蜜意瞬间撤回。
平复许久,他才问:“下个月姑母的寿诞,你会去吧?”
下个月,他深深吸口气,太漫长了。
他想天天见到她,即便没有吻,没有任何。
只要远远的能见一面,看一眼。
他离她那么近,是想要吻她?
纪间蕊把疑问抛在脑后。
“太后召我,我才能去呀。
你以为还能像从前那样,姐姐和姐夫一心要过他们的神仙日子,见我能讨太后几分欢心,进宫的事都使唤我去。”
“姑母最喜爱你,知道你回来了,必然要召你前去。”
“是啊,太后疼爱我,我也最喜欢她。”纪间蕊心情复杂地说。
太后的确喜爱她。
喜爱到最初希望她能嫁给自己的儿子,最初是最爱的章贤太子,后来是当今皇上。
在接受她无意进宫的事实后,又遇上姬荀骓的正妻王氏去世,太后又想把她嫁给自己最得意的侄儿。
后来,她和姬荀骓没成。即便如此,姬太后也能容忍,待她依旧很好。
这便是临淄王府一度没落,她却依旧能在各世家游刃有余的重要原因。
“便是这一句‘我也最喜欢她’,就只有你能说得出来。你一句话,就能教她心花怒放。”
“那你呢。”纪间蕊问,“我的一句话,能教孟暗心花怒放吗?”
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她又来招惹他。
姬荀骓盯着她,她却端着那样波光荡漾的一双眼回视他。
她总是这样可恶地时时处处招惹他。
“倒也是,你的一句话,教谁不会心花怒放呢?” 他握紧拳头,挣扎着自嘲。
*
“阿纪。”
两人一抬头,只见卢长林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先叫她一声,再向他行了一礼。
阿纪?这个称呼让姬荀骓摆脱了困境,同时又恼怒不已。
山东卢氏,世禄之家,卢长林没有入仕为官,只为家族奔走。
姬荀骓起身还了一礼,按捺心中的不适,转头问纪间蕊:“你是怎么来文剑寺的?”
纪间蕊仿佛不值一提,“当然是走上来的。”
姬荀骓的面上闪过一丝惊讶,继而温柔地问:“脚疼不疼?”
纪间蕊不屑道:“哪有那么娇贵,从前我、姐姐姐夫,还有浅儿,我们四个人每次来,都是自己走上来,再走下去。”
“那么,我背你下山。”姬荀骓突然道。
至少,只能依赖拐杖的卢长林,没可能背她下山吧。
“不用,卢长林摔断了腿,还坚持陪我来,我当然也不能不仗义。我如果不扶着他下山,他掉下去怎么办。”
姬荀骓:“……”
这么大的人了,会掉下山?
眼看着她一起身,就要向那瘸子奔去。
他下意识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她扭头,一脸诧异。
他心里挣扎得厉害,最终还是说了出来,“间蕊,你回来了,我很欢喜。”
她独立风中,人比花娇,声如春鸟,笑逐颜开道:“孟暗,你这么说,我也很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