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难说她对往事对临淄王府就此放下了。”
那段往事,辜星曳听祖父说起过。
从称呼上来说,端木浅要叫太后一声“叔祖母”。
端木浅的祖父和先帝都是太宗的儿子。先帝的母亲是太宗的皇后,端木浅祖父的母亲是太宗的齐妃。
先帝没有登基前,争夺王位最为激烈的,是和先帝一母同胞的几个兄弟,而端木浅的祖父则是先帝最坚定的支持者。
这种关系又延续到了下一代。无论是今上,还是已故的章贤太子,和前临淄王端木野的感情都十分要好。
辜星曳道:“太后是本朝最刚强的娘子。
如果殿下身为太宗子孙,一味示弱,太后不会喜欢。
而且,殿下龙须关一战成名,虽然不是大战,但打得很精妙。如果尽收了锋芒,也只会令她怀疑。
所以,殿下不如就好好保留太宗子孙原有的健朗,所有英气都不用藏起来,却一定要有一个缺陷。
是这个缺陷使得殿下不能在未来的朝堂好好施展。使殿下成为一个可用却又用不上的人,非常可惜,这样才能换来日后的不防备,甚至还会有不断的恩宠。”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
是啊,端木浅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需要时时刻刻拿捏好尺度,哪怕偏离一分,都会有性命之忧。
只不过从前都是他自己琢磨该怎么做,现在看看辜星曳,朝堂风云,在她不过一场随意的谈天,这大概就是从古到今谋士让人向往的风度了。
他以后可以当甩手掌柜了。
辜星曳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用再动脑子的感觉真好。
“装什么缺陷才好呢?装那种醉生梦死、只喜欢美酒和美人的玉京城第一纨绔,行不行?”
辜星曳摇头,“那是最舒服的一种装法,大家都抢着装。
以后一旦不想装了,还能恢复个好名声,就好像从前真得是装得一样。
而且,殿下现在想装玉京城第一纨绔也晚了。
那是他们辛辛苦苦花了好几年时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头,殿下一回京,就动手抢,他们不跟殿下拼命。”
“说得好像玉京城第一纨绔不止一个人。
装这种富贵病,是需要银子的呀。
我在没袭爵位之前,穷得很,根本就装不起。别说什么美酒和美人了,我连饭都吃不上嘴。”
没钱的滋味,别人不明白,她辜星曳还不明白吗?
就那么一双鞋,雨花天山上,满山的跑。为了谈判什么的,上山下山好几趟,对脚上快要跑废的鞋子心疼得不行。即便到了现在,只要一想起二师兄沈北那双一尘不染的金丝线乌皮靴,就想冲它扔泥巴吐口水。
想想朱雀大街那天的盛况,端木浅这张脸装不出迷恋美人的效果,美人被他迷恋了还差不多。
见辜星曳不说话,端木浅又道:“让我突然生出某种怪病,从此装疯卖傻,这绝对不行,太苦了。
有你在,至少未来十年,我准备闭着眼睛过,要过得高枕无忧,称心如意。”
辜星曳:“……”
又要活下来,又要活得好,这种好事谁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