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且去吧!”瑰月回头,也笑得一脸谦和:“若兰姑娘跟我这么投契,少不得要多聊一会儿了。再说,这里——应该安全得很,你不必担心,尽管去喝茶吧!”
好个敏锐的李姑娘,这就发现彩云楼是己方产业了?
海河躬身倒退,出了茶室,茶室里的气氛突然就有些凝滞。
若兰的眼光,毫不避讳地就看向瑰月的腹部,秦王说,这个孩子是他的?!
顺着陈若兰的眼神,瑰月也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自从晓得肚子里多了个小生命后,她就一直穿了宽松的留仙裙。此刻,裙子像一朵花儿般铺撒在地上,倒是看不出她的孕肚了。
这个陈若兰,若不是这样意味不明地看她的肚子,瑰月尚打算给她留几分颜面。墨玄那么优秀的男儿,若没有女子芳心暗许,那就是怪事了!但是,喜欢归喜欢,将敌意的眼神投到她孩子身上,她就忍不了了。
只低头间,李瑰月的脸上先是讥诮的一笑,紧接着,她又露出一个促狭的笑来。对方越在意什么,什么就是她的弱点!
当陈若兰重新将目光投到瑰月脸上地时候,后者脸上那一副将为人母的慈祥笑意,还真是刺眼!
“这孩子,来得有些不是时候。但怎么办呢,殿下他喜欢得紧呢,府里都开始置办小孩的用品和找奶娘了。没想到啊,他的性子竟然是这样急的。”
说着话,瑰月脸上还适时地现出一抹娇羞。
对面,陈若兰的脸就有些扭曲狰狞的样子。
原来,撕裂觊觎别人夫君的女人伪装的脸是这样痛快啊!李瑰月笑得舒心,心里则在嘀咕:李瑰月,你变坏了啊!
深呼吸几下,陈若兰也稳定了心神,她猛抬头,笑容中多了几分挑衅。
“李宝儿姑娘,或者我该叫你李瑰月姑娘,秦王是人中龙凤,你认为,你该站在他的身边吗?”
端着茶盅,李瑰月一顿,然后,她平静地回望陈若兰。
“我觉得吧,我是李宝儿或者是李瑰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姬无恨觉得他需要我站在他身边!”
看着对面陈若兰的脸色立刻灰败,瑰月却觉得有些快意涌起:不是我的我不抢,是我的,别人也休想抢。这是墨玄给我的底气!原来,在萧家,我这样郁闷,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在萧长空那里得到这种底气。崔贞儿是萧长空割舍不了的白月光,沈蓉是他无法舍弃的贤内助,只有我,什么都不是,所以才会那么憋屈。
茶室内,静寂无声,两个女人都陷入了怔忡。
率先醒过来的是陈若兰,没有办法,她的心不容她退却,她太想拥有那个如仙如玉的男人了。
“哼!你不怕你的身份曝光吗,那样的话,你还有脸站在他的身旁吗?还有,你腹中的胎儿,真的是他的吗,你如何忍心他这样的人物被人诟病?”
再也没有办法理智地说话,陈若兰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
“我不怕!我的身世若是曝光,自然就是他不能当皇帝罢了,他也不想当皇帝。你大可以到处去宣扬啊,我正好可以跟他携手山林,幸福终老。至于说我腹中孩儿的父亲到底是谁,我想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吧。姬无恨认,他就是他的儿子,与你何干?”
“你……你如此无耻,怎配爱他?”陈若兰豁然起身,俏脸涨得通红,饱满的胸脯也起伏不定。
看着这样失去理智的陈若兰,瑰月却失去了跟她继续纠缠的兴致,陈若兰从来就不是她的敌人,因为墨玄应该就没有爱过她!
“哼,那个辂车怎么就没有毒死你!”陈若兰的面容如同细瓷皲裂,露出里面丑陋的底子。
瑰月张口,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门外起了小小的骚动,接着,门就被猛然推开。
“你怎么来了?”
看到来人,瑰月错愕地问。
“你久久未归,我就出来迎迎你!”
凝视片刻瑰月的脸,墨玄冲她温和发笑,并走进室内,牵起了她的手。
“天儿也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这声回家,墨玄咬的特别重。
“好,我们回家!”
轻拍墨玄的手,瑰月亦回给他一个明媚的笑容。
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旁若无人地从陈若兰身边走过。
“殿下!”陈若兰一声娇呼,眼眸已经赤红:“您看不见我吗?我为了能站在你的身边,付出了多少,您不知道吗?如今,你为了这么个女人,竟然看也不肯看我一眼?您的心,当真这样冷硬?!”
墨玄的步子顿住,却并没有回头。
“陈若兰,我从未叫你为我付出,一切都是你单方面的自以为是。难道你付出了,我就必须回应吗?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还有,你伙同南国宫妃,在辂车里下毒,你就没有想过,我也会坐在那辆车里吗?”
“不,我知道,您素来不喜坐车,要坐一定是这李氏坐……”
陈若兰猛地住口,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轻易就自己将真相说了出来。
墨玄回头,冷冷注视陈若兰。
“陈姑娘,看在你们陈家也算是为国尽忠了,这次的事,我就饶了你。不要再有下次,尤其不要对我未婚妻下手,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啊!”
陈若兰闻言,惊痛地后退一步,眼里还盛着尤未散去的不敢置信。
就这样,十指紧扣,瑰月同墨玄下了彩云楼。
阳光下,瑰月扭头去看,这厮今天出门竟然没有带面具,有些碍眼地——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