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听见我们说话了?这是在看陈仲谦,还是在看我呀?打不打招呼?
马乐一时有点纠结,最后,管他的,硬着头皮,伸出了个爪子朝陈仲谦挥了一挥,刚挥完手,身侧就走过一个人影,掀起一阵小风,瞧着个子不小。
只见陈仲谦的眼珠子,在刚才那个人影出现的时候,活过来似的,动了一下,嘴角一勾。
那一笑像个魔法师,一眼击穿了笼罩在他周身的冰层结界。
陈仲谦从眼珠子动了那一下之后,目光就一直放在人影身上,脸上带笑,像是看着自己的密友。
直到那个人坐在陈仲谦的对面,把一本书丢到了陈仲谦面前,也没把目光收回去,反而看见那本书,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层,整个人像是阳光穿过乌云,洒在他身上,瞬间让他整个人都生动灵活起来。
马乐这时候确定:陈仲谦压根就没往他们这边瞧,人家等人呢。陈仲谦眼珠子动的那一下,他多多少少已经有点哪种预感,可为啥没反应过来呢!
陈仲谦倾身朝对面的人说了几句话,眼睛还是往他们这边看着。
马乐确定这一眼绝对是看他的,脊背一僵。又见陈仲谦说完往后靠在椅背上,俩眼睛依旧盯着他,不过这时候眼睛带了些意味不明的色彩。
接着对面的人就把头扭了过来。
马乐脊背又是一僵。
那人目光在他身上上下快速走了两圈,然后像看见什么脏东西似的,嘴里念念有词…就扭过了头,
后面什么他没听见,但是前面俩词他绝对没猜错,而且那个时常挂到嘴边上表达各种情绪的通用词:“卧槽!”
陈忠谦笑着朝他瞅了一眼,也回了头。
那笑依旧意味不明,但绝非善意,可也不恶!
马乐的脊背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僵硬之后,这时候,直接整个人硬的跟个机器似的,打招呼的爪子还在空中放着。
身后响起谢玉良憋着跟乐得跟吃了屁一样的笑声。
不过也算给他这台机器加了油。
马乐扭过头,瞪了他一眼:“都是你!”
谢玉良还有点憋不住笑:“我咋啦?你一直盯着人瞧,还要跟人打招呼,现在不是得尝所愿了吗?”
马乐十分佩服他的胡说八道:“我得偿什么所愿了我,你闭嘴吧!”
“喂!”谢玉良又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这人第一天刚来就特别轰动。”
马乐无语地看了谢玉良一眼,扶了扶眼镜,把目光放回到书本上。他再听谢玉良聊八卦他就是狗。
奈何这“狗”谢玉良是让他当定了,小嘴叭叭地没停:“咱们报道不都得去报道处嘛…”
马乐没抬头,手上往后又翻了一页。
谢玉良不管他听还是没听,继续说:“他跟他身边的人,你猜怎么着…”
马乐手上的笔在书页上从左往右滑了一下,之后往上,打了个圈。
谢玉良:“压根没去报道处,听说是跟着一个大人物来的,比报道时间早得多,还是咱学院院长亲自接待的。”
马乐终于有反应了:“是‘你们’学院”。
“不!”
谢玉良说得斩钉截铁,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马乐抬起了头:“不什么,难不成咱们两个学院还有个幕后操盘手啊。”
“对!”
马乐准备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
谢玉良:“安保和技工有个老大,两个学院都管,平时不咋露面。”
马乐扶了扶眼镜:“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一听他这个话,谢玉良立刻神气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大了点:“嘿!小爷的梦想就是做最牛逼的情报搜查员,这点事,可不能砸了小爷的招牌!”
马乐哧笑了一声:“别得瑟了,你口水流出来了”
谢玉良自己也知道自己说得有多激情澎湃,听见他的话,真以为自己“情到深处,情不自禁了”,赶紧缩起脑袋,跟怕别人看见他出洋相似的,用手捂住嘴,来回用力擦了一下,发觉手是干的,立马:“马乐,我giao你大爷!”
马乐奸计得逞地笑了笑,收回目光,放到了书上。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腾,他有点看不进去,眼睛虽然放在书上,心思却拢不回来。
估计是饿了。
情报员依旧尽职尽责传播着自己的消息:“除了这个,我还听说了一些桃色新闻……”
马乐没目的戳在草稿本的笔骤然一停。
桃色新闻?
马乐下意识地勾起下巴,往后偏了一下头,心道:陈忠谦不也就跟他们一样年纪的吗?十七八岁,毛都还没长……
突然,在厕所里瞧见的骇人一幕出现在马乐的脑海里。
马乐嘴巴一抿,心里的小九九立刻停了下来。
那可不能叫毛都还没长全!那得叫骇人,确实骇人,跟草丛里的参天大树一样,骇人!
“喂?!”谢玉良拿手在马乐脸上拍了拍:“你癔症啥,我的话你听见没有。”
刚才开小差,他当然没听见,就见谢玉良那两张嘴皮上下不停翻动,跟上了慢动作似的,耳朵边嗡嗡的,什么都没听见。
但他不能说没听见,不然指不定谢玉良从头到尾再给他声情并茂地讲一次,他对这些可没什么兴趣。
谢玉良像在验证他的话:“没听见的话,我再给你说一次!”
说完嘴皮子又开始动,给他烦的一巴掌捂住谢玉良的嘴:“听见了,都听见了!”
谢玉良被他一巴掌封了印,也张不开嘴,就嗡嗡嗡地眨着眼皮,上下点着头。
马乐看了他两眼,估计真不会再说了,就把手给松开了。
手前脚松开,话后脚跟到耳朵,比闹人精的跟屁股都有效率。
谢玉良:“你听见了就行,捂着我嘴干什么的!我就提醒你一下,听说最爱你这种身材皮肤的下手,你躲远点啊,不过你长得这么丑,应该不会有事儿!”
马乐:“……”
你漂亮,你全家都漂亮!
腹诽完,盯着谢玉良那张脂玉小脸蛋,……,这话痨确实漂亮!
谢玉良竟然还没完:“记住啦啊,离他远点!”
马乐觉得自己的耳膜听得都快磨出茧子了,一手撑在桌子上,托腮无语着:这张脸为什么要配这么一张嘴?有没有毒药,能把人毒哑,但又毒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