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锐刚到专柜，正在擦拭洗衣机的＜海王＞就马上从荷包里拿出5元钱还给了林锐。

“谢谢你，＜圣火＞”林锐接过钱随意揣进裤包里：

“你没事了？”

“没事了！”

“以后要注意，出去吃东西要找那些看起来干净卫生的食物。否则肚子还会疼！”

＜海王＞点着头继续打扫卫生，林锐却拿出两块毛巾，左右开工，一会就把所有产品全部“扇”完了，抬头正好看到对面的＜小燕子＞，大姐对他竖起大拇指，他也回了对方一个大大的赞。宏福大厦要求所有穿工装的人员按时打卡，而像林锐这类穿杂牌服装的人，只能在营业的时候从正门进入，这是企业文化和制度，今天能够提前进来，是因为王组长找他，说是让他通知公司补货，库存洗衣机快没有了，他不想和陈森华联系，说是不喜欢这人。王组长在商场很有威望，他和林锐聊着天从员工通道往里走，查岗的人看见是他带的人，也就没有理会。

也没这么早进来过，看到别人都还在打扫卫生，而自己的卫生已经打扫完了，反正也没事，就决定帮着大家打扫。他走到＜海王＞专柜，开始擦拭＜海王＞洗衣机。

“你别动！”＜海王＞姑娘立即叫停，马上跑过来，重新把林锐刚才擦拭过的地方重新擦拭了一遍，并低下头察看，林锐也跟着她低下头察看：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还有没有灰尘。”

“哦，我知道了，就是从侧面通过反光察看漆面上还有没有灰尘。知道了！”他又走向另一台洗衣机，刚把毛巾放到洗衣机上：

“不要动！”＜海王＞又跑过来：

“你不要擦，我自己擦。”她又把林锐毛巾碰到过的地方擦了一遍。

“我这是新毛巾，干净的。”

“我自己来吧。”

“我是在帮你！毛巾是干净的，你看！”林锐拿着毛巾弹了一下，一大片灰尘蔓延开来。

“你看嘛你看嘛，我又得重新擦一遍。讨厌！”＜海王＞嘟着嘴跺着脚走了。林锐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他也没想到陈森华买的新毛巾这么快就脏了，于是他在自己的专柜前把毛巾使劲地抖了几下，看到已经没有灰尘了，便拿着毛巾朝＜小燕子＞走去。＜小燕子＞大姐抬头看到林锐手上拿着毛巾微笑地朝自己走来，用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他，林锐也不说话，拿起毛巾就开始擦拭洗衣机，大姐跑过来一看：

“哎哟，你不要动，你看你看，我刚擦完的你又给我弄脏了，喂哟诶……”＜小燕子＞用的是湿毛巾，洗衣机表面水渍还没干，林锐的毛巾一擦，整个表面就出现了有弧度的污渍。他抬头看着＜小燕子＞大姐又在擦拭，就把眼光移向了＜江铃＞大姐，大姐伸手指着他：

“你别过来！”

林锐在专柜前学着每位促销员站着，一会儿王组长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挨个检查每个展位的卫生，从检查过程来看，平时关系好的就走个过程，关系不好的，王组长会毫不留情地进行呵斥，并叫其马上重新打扫。走到林锐这时笑着问：

“＜圣火＞，打扫完了？”

“早就打扫完，上个月就打扫完了！”

周围和检查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他们继续走向下一家。林锐想：下次再遇到王组长叫自己，找个借口也不会再提前进来。

林锐是在收银台给陈森华打的呼机，陈森华听到要配货，九点半钟就赶了过来，他很怕王组长，所以先到了林锐这儿。

“王组长说需要多少台？”

“我不知道啊，你去问一下他就知道了。”

“你应该问一下他的。”

“我也不知道要问这个问题呀，你也没告诉过我。你就按以前补多少，这次就补多少来办嘛！”

“不一定的，有时候是根据销售量来补，有时候是根据仓库给你的储存空间来补。唉……”他表现得很痛苦。

“那你们以前每次补多少台？”

“三四十台、四五十台的补，很累人的。”

“那以哪种方式补货最好呢？”

“当然是储存空间啦！你跟商场关系好，他给你的储存空间就大，一次性拉的货多，既可以节约运费，又可以把我们的仓库腾空，再让公司发货过来就有地方放了，公司是要用发货量来作为考评的。”

“这样啊……王组长！”林锐看到王组长和两个货运部的师傅正好经过＜小燕子＞专柜，就叫住了他，并招手让他过来，陈森华手忙脚乱地在自己背的挎包里翻出业务烟，看到王组长过来，陈森华赶紧上前散烟，也给林锐散了一只。

“什么事？”

“王组长，你们需要补多少货？”

“你们准备进多少台？”

“你们现在还能放多少台？”王组长回头问两个师傅：

“还能放多少台？”两位师傅算了算：

“如果是洗衣机的话，差不多能放四五百台吧。”林锐说：

“那就补500台吧。”

“好！”王组长从过来到现在都没正眼看过陈森华，跟林锐抬手打个招呼，带着两位师傅急匆匆地就走了，林锐就没看见他慢慢走过路，好像总有忙不完的事。林锐转过头来的时候，看见陈森华还呆呆地看着王组长他们消失的方向，心里一惊：

“是不是我们没有这么多货？”

“啊？……”陈森华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有有有。”

“你吓我一跳，要是没有，我就不好给他们交代了。”林锐放下了心。陈森华有些手足无措，他将正准备放入包里的业务烟又拿出来递给了林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