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墨流璃的嗓音有些颤抖，他一直以为历任的墨影宗主是死在春如旧的反噬下。

“他们既无法再继续修炼春如旧，留着有何用？”墨厢的脸上依旧笑意盈盈，说出的话却是残忍至极。

“也就是说我最后也会死在你手里？”说到死，墨流璃的语气反倒平静了下来，逝雪不在，他又怎能一人独活？

“不。”墨厢摇头，“为了墨影宗你得活下去。”

“我一心求死，不会再去修炼春如旧。”墨流璃拒绝得干脆，说罢转头望向桃林深处，定定地望着其中一棵开得最艳丽的桃花树，赤色的眸底显露出隐隐的悲伤。

那时逝雪总是喜欢站在那棵桃花树下等他，却不想如今逝雪无痕，落花无声......

“你，不想报仇吗？”墨厢一只手轻轻地覆在他的肩上。

“报仇？”墨流璃仿佛猛然从梦中惊醒。

“墨逝雪的仇，你不去报还有谁能报？”墨厢的言语间蕴藏着极大的诱惑力，牵引着在生死间迷失自我的墨流璃一点点走向沉沦。

“没错，我要报仇，我要给逝雪报仇。”墨流璃浑身迸发出强烈的杀气，猩红的眼瞳里流出了鲜红色的血泪。

他踏着花瓣凌空飞起，身影很快消失在桃花林的尽头。

“春如旧，桃花落，山盟虽在，锦书难托，空余一世恨难消。”墨厢看着墨流璃消失的身影默念道，唯有心中充满恨意之人才能将春如旧的功法发挥到极致。

这便是第一任宗主所创的春如旧秘术的修炼方法，他苦求了整整两百年，今日终于被他解开了。

密林不远处的山谷间，

夜色撩人，晚风轻拂，送来山谷深处不知名的花香，司凝尘倚坐在树下，心不在焉地品着袋中的药酒。

月色正浓，镜湖荡漾，月光映着湖水的碧波，如梦如幻，暮归云托着腮静静地欣赏着湖面的风景。

二人如此静坐了一夜，无人再言语，仿佛生怕打破了这份彼此间最后的宁静。

黎明的熹微穿过云层，天边晨曦初照，若含羞的少女。

“噗—”

一声轻响终于打破了一夜的静谧，寰尘剑自湖面破水而出，晨光下，灵气缠绕的剑锋芒更甚昨日。

暮归云起身轻轻抬手，寰尘剑便自动飞到了他手中，镜冰湖随后也跟着化作玉玦重新别回到了寰尘剑的剑柄上。

“凝尘兄，多谢救命之恩。”暮归云转身，抱剑朝树下的司凝尘拱了拱手，“来日方长，我们就此别过。”经此一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相信他，毕竟如他所说，他连他是谁都不曾知道，更不知道他跟着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这样想来不如同他分道扬镳，各走各的。

“可惜有人想要留下你。”司凝尘语气一沉，话音未落，转眼间，之前还双手环胸站在树下跟他说话的人，此刻已经站在了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