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韩振还是低估了“褚阅”二字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纵然没有明艳如火的姝丽容颜,可褚姵这张脸下终究还是褚阅的魂魄,举手投足、就连吐气喘息间皆是褚阅的影子。
更莫说她现在特意做出来的、妖妖娆娆的语调。
“喜欢我吧?”
褚阅话音方落,脑中那根弦紧紧绷紧的韩振想也未想便从鼻间哼出一声冷笑。
“什么蠢话。”
“你怎知我不是处心积虑想要寻你弱点、取你性命?”
“哦?大公子这是愿意认了?”
韩振没有理会她的讥讽,“你的故事既然已经说够了,那现在总可以回去了吧,雨可是越下越大了。”
“不行,”褚阅依旧牢牢坐在圆凳上,闻言嘴角一撇,活像个使性子的小姑娘,“我要画。”
“我说了不可能。”
“我说韩子胥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既然如今的我掀不起什么风雨,那在你眼皮子底下拿着这幅画用一下,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是借又不是抢,你拿我褚阅当做什么人了?”
“······那我问你,你要用这幅画多久。”
“横竖不过一个时辰而已。”
薄唇轻动,韩振笑得轻蔑,“一个时辰。”
褚阅毫不示弱挑眉瞪回去,“如何?”
“纵然我愿意给你这画像,动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陆离轩那边定会知会阿言,你以为她不会多心么。”
“不教她知道就是了。”
“你有办法么。”
“没有,”褚阅掩着唇打了个呵欠,慵散回道,“不过我可以保证拿了那画之后,可以让她忘记这件事情。”
“事前没有准备,又叫我如何在事后信你,”韩振冷冷直视着她,并不愿就此让步,“先前你与我说,想要查清你自己身死的真相,可这么多时日过去了,你所做的一切都与‘查证’丝毫不想干,你叫我如何信你。”
“先前没有动作是因为我生死之后许多物证都已被迅速收拾干净,书册、丫鬟,就连毒发那日身上穿的那件衣裳,更遑论染了毒药的那只茶碗。我手头无物,又如何查起。说到这我可以再向你透个底,那画中人承诺过会为我去寻这些东西的踪迹,我之所以需要这幅画,就是为了见画中之人,好拿到我需要的消息。”
深棕色的瞳仁紧紧一缩。
“你方才说,见到画中之人?谁?元平帝田歌么?”
“不然呢。”
韩振沉默。
褚阅见他不再说话,似有动摇,潇洒摆摆手,轻叹一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