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她转而问道:“我记得大哥曾说过褚行适合习武,虽说他从小多多少少也学了点防身的功夫,但若是再这样下去,赵氏怕是要耽搁了这个好苗子。”
韩振从鼻尖抿出一个沉沉的“嗯”字。
“他骨骼匀称,筋脉舒朗,虽头脑灵动,但并不适合修文,若能为将,或许会是一柄好刀。”
说着,他似是不经意般低头自眼角看了眼褚阅,又接了一句:“就像田安一样。”
褚言脚步一顿,冷笑着偏头回望他一眼。
“是么。”
兄妹二人各不相让,就这么站在暗含着冷晕的昏沉夕阳下冷冷对视了良久,活像是一对因为抢玩具而相互不搭理的稚童。
最后还是韩振率先挑开了视线,算作服软,“前几日母亲唤你去佛堂可是又嘱咐了什么,听说你很是生气。”
“从田灵修那听来的?”
她每次气恼,都习惯连姓带字地唤他人名姓,韩振听到这声冷冷的“田灵修”便心知自己猜对了大半,而剩下的另一半大抵也和田安脱不了干系。
他微微一笑,“母亲年事已高,多年心魔使然,即便那作祟的魔物已然魂归黄泉,但这怨恨又岂是一日能消的。她若是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你大可不必放在心里,只要凡事没有太过忤逆她的意思——”
褚言没什么表情地拢起外裳袖摆,“她要我尽早和田安生个孩子。”
“咳,”饶是处事不惊的韩振都不禁喉中一哽,连连轻咳,“她这又是何苦,你现在位居三品,又在大理司,身后有田安这个翟王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现下褚家事乱,朝中太子燕王矛盾日起,总归不是个好时候。”
“大哥以为这些话我没有与母亲说么。”
“······罢了,改日我去好好劝劝她。”
“嗯。”
兄妹二人说话间,慢慢走到了逐月苑外,韩振抬眼看了看越沉越暗的天色,冷风渐起像是又要下雨,便催促着褚言先回去。
“回吧,”望着褚言迟疑了片刻,他还是抬手轻拍了拍她的头顶,稍稍放柔了声音,“莫要受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