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阅打定主意,叶怀南那边也没传来什么大动作,便也安了心老老实实做她的“褚姵”。
一晃几日过去,直至七月廿一这天,昌都这烈阳当天的炎热天气终于消散了几分,从丑时起天上便雷声大作,轰隆隆响了好一阵后终于洒下大雨。雨珠绵密,急敲慢捻断断续续落了几个时辰,直至天光昏沉而亮、日头被沉沉掩在乌云之下,雨势依旧丝毫没有见缓。
成串的雨滴敲打在房檐、窗棂上,奏出令人心安的宁静曲调,令本就贪睡懒觉的褚阅直睡得廊下积起片片水洼这才慢吞吞地起了,待樱草杏黄来侍奉着更衣洗漱时才知早已过了巳时。
“早上夫人已来过了,”黄铜镜前,樱草一面执了檀木梳轻轻打理着自家小姐那睡得乱糟糟的长发,一面颇为自得地邀功道,“看见姑娘睡着很是香甜像是很生气,得亏奴婢机灵,说您身子尚未大好,骤然变了天便受了些凉,就此蒙混过去,否则夫人这次指不定会怎么罚您呢。”
“幸好夫人急着去三夫人那一起抄佛经,急匆匆地就走了。”
褚阅正想好笑地夸了她,见一旁捧着衣衫兀自傻笑的杏黄还随声附和,到了嘴边的话在舌尖上打了个滚,却又被咽下去了。
“我的好樱草,”嘴角勾起一抹坏心的笑,她抬手轻拍了拍少女正在撩起自己鬓角碎发的那只柔软小手,“按理说你救我一次,我应以身相许才是,你这般贴心,要么我与娘好好说说,把你迎娶进门算了。”
“放心,小姐我会待你好的,以后在这漱雨苑里,想做什么做什么,不必下夜也不必早起,多快活。”
樱草闻言打了个寒颤,干笑两声忙不迭从狼爪之下抽回手,“不了不了,奴婢挺喜欢晚睡早起的,精神。再说这女子和女子,总归······”
“本朝自继平年间起便已经可以男男女女自由婚配,这些年来也没少见女人和女人成亲的,你羞什么。”
说着,褚阅左右转了头看着镜中已逐渐梳妆齐整的自己,像是十分满意般摸了摸下唇,
“不不不不不,奴婢、奴婢何德何能,能嫁进侯府来,这这这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从镜中看见她窘红了脸险些折了舌头,褚阅见自己得逞,嘴角一动抿了笑,向后一仰头反手就在她圆嘟嘟的脸蛋上轻掐了一把。
“知道不成体统还当真,还不快去准备朝食,是想要饿死你家小姐我,好早日改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