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边冷眼旁观良久的韩振见她这般反应,也是暗自拢紧了眉心,不知在想什么。
“你什么你,”褚阅没好气地一巴掌拍掉她的手,翻了个不甚文雅秀气的白眼,“没见过活人是怎么着。”
“不不不,这死人复生的事······”
房门微响,褚阅转身见玄色端来一杯茶,说了半天的话正口渴,便不客气地迈步上前抢先截获。
半杯温凉适宜的香茗入腹,她甩手将茶杯搁回玄色手中的松木盘上,“什么死人复生,我不过是去地府转了一圈再换了具肉身罢了。”
叶怀南忍不住与叶念北对视一眼,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一身鹅黄夏裙、脑后还挽了半个垂仙髻的年轻女子,心中的惊骇依旧难以平复。
“此话怎讲?”
褚阅望了眼不停偷眼瞧着自己、似乎也想得到答案的韩振,略一沉吟,缓缓而道:
“人生有无形魂魄,承载以肉身躯壳,才得以行走世间,故而这‘死’,有两种情形:一为身死;一为魂亡。而我恰是前一种,再加上没到大限便死得不明不白,怨气太重,地府不收,自然就被赶回来了。”
韩振知褚阅向来不屑于编排谎话,现下信她所言非虚,但也能听出她话中仍旧有所隐瞒,眸光一沉,咄咄追问道:“那你为何用了褚姵的身体。”
褚阅眼帘一挑,缓缓敛了嘴边的笑,“因为那碗参茶是从褚姵手中来的。”
“参茶?”
“我知道你们定是查了我的肉身,就算你不动,阿言也会想办法寻到我的死因。可即便如此,那具肉身上、那碗参茶里,和那些我常用的器物上定是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因为那茶中的东西很可能并不是毒,而是某种‘秘药’。”
“服下后魂离肉身的秘药。”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啊,褚姵,”褚阅摆摆手,端起指尖在自己眼前看来看去,“她虽不可能、也没胆识做那背后主谋,但做人之刀终究也是不小的罪过。”
“人皆以为佳兵无罪,是用刀之人无德无道,但殊不知佳兵本身也是不祥之器。”
韩振冷笑,“所以你便堂而皇之地占了她的肉身。”
“堂而皇之?”褚阅指着腰间那昨夜被他一拳打得青紫的伤口,毫不示弱地反斥回去,“这般弱不禁风的身子你以为我愿意?再者说这身子是她死了后在地府向我叩首赔罪赔来的,又不是我硬抢。再说,本小姐也看不上。”
“你说她死了。这是什么意思?”
“死了便是死了,还能有什么意思。魂收地府,现下怕是已经踏进轮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