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安好。”
褚言放下心来,点点头,“绥平的事可是知道了?”
田安想起白日在刑司时,田满闻讯后怒而离去的匆忙样子,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躲开她探寻的目光。
“算不上知道,从旁人那儿多少听闻了些。”
“听到了多少。”
“阿言觉得呢。”
褚言冷笑一声。
“那便是全部了。”
他不应,只是起身去外室端了茶盘进来,看着她喝了杯温茶,这才掖了掖被角,哄她继续休息。
“早些睡吧。”
褚言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没再问些什么,很快便熬不过疲乏,再度昏沉睡去。
“阿言”
朦胧之间,她似乎听到了田安轻声唤了她的名字,正欲回答之时,却又听到他轻叹了一声。
“睡吧。”
她实在无力细想,拥着被子彻底沉入梦乡。
康宁二十七年八月初,有人于京郊昌源县状告绥州绥平县知县唐谕自结匪军鱼肉百姓、屡次侵扰安虞边境,此事一出,很快便遍传京中。经枢府议事后,帝下急诏,命安南将军沈林空率轻骑急往绥平,彻查此事虚实,若案状属实,则先行剿匪、安抚安虞,再另与唐谕定罪。
五日之后,安南军中果然有消息传来,唐谕自结匪军确有此事,所纠集的匪军大多为被安虞北郡悬赏通缉的凶恶之徒,绥州知州遭匪军要挟家人亲族,故而一直不敢上报。
原本此番上京的告状者有十数人之多,可一路上遭人追杀,最后只剩下那位指骨尽断的老者与唐怀,二人在京郊泷山不幸跌落山崖,幸而有崖枝相托,这才得以脱险逃生。紧随其后的追兵也正因此才会以为他们已葬身山谷,匆忙回了绥州复命,沈林空领兵而至时正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那唐谕却狡猾如斯,不知从何处听来了风声,未待安南军至,便先一步领着数名亲信逃窜至绥州与安虞接壤的雾山密林之中,如今尚无音讯。
大齐民风淳正,庙堂之上向来少有这般丑闻传出
消息传至京中,帝大怒,命太子田满全权问责此案。田满即刻召集枢密使喻寒秋并大理司等涉案要员,仔细审问唐怀等人,以求早日寻出唐谕的藏身之所,令遣大理司少卿郭患领巡使数人
与此同时,平西军中忽又传来孙若休的密报,上说月半前曾有一伙西琅探子乔装成行商入境,平西军本怕打草惊蛇,想待其露出马脚之时再一举擒获,可那伙人却忽然不知其踪,平西军不敢隐瞒,便火速上报京中。
可这件事却被压了下来。
褚言虽隐约察觉到此事与田安此番忽然回京脱不开干系,但终究是同他无法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