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算个甚么东西竟敢对我们夫人那般嚣张!乡野泥洼来的野丫头在那克夫的老东西手底下当了两天差,就真当自己是名门之后了?我呸!也不看看你主子那狐媚德行,克死了姓韩的不够还要来克咱们老侯爷!我看大姑娘突然没了多半就是你们在身后捣的鬼!否则褚言那孽种”
“够了!
褚阅正听到兴头上,心里头也正啧啧叨念着王氏平日里得是有多念恨宁氏呢,却忽然听得胭青厉声呵斥了一句。正纠打在一处的乌梅和雨青终究还只是孩子,霎时被她这铁青的脸色给吓得老实了许多,慌忙忆起周围还有许多旁人来,禁不住各变了脸色,膝头发软,扑通一声便生生在胭青眼前跪了下去。
“当着主子的面争吵不休,你们成何体统!”
胭青此刻已是怒极,揪着衣角的指节骨泛着惨厉的白,脸上亦是如附寒冰,褚阅想,若不是还当着自己在,她怕是要化身为厉鬼修罗,狠狠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四姑娘,”她呵止了两个丫头,立即转了身向褚阅深深一礼,言辞中不见怒气,只见当有的谦卑懊悔,“老奴管教不力,让姑娘瞧了笑话,这两个丫头老奴今日带回去,待告知三夫人后,定会好生教训。”
“嬷嬷哪里的话,”褚阅自是乐得见宁氏和王氏热热闹闹地打起来,眼底精光一闪,便客客气气地将她扶起来,“杏黄,账簿给嬷嬷递过来。”
险些被这阵仗吓傻了的杏黄听得这句,忙小心翼翼地将漱雨苑的小账簿递给胭青。
胭青接过来恭恭敬敬地翻看罢,略一沉吟道:“侯爷说了,五公子平日念书刻苦又尚在长身子,四姑娘亦是大病初愈,便多拨些度用,核定二十五两,姑娘您看”
按理来说,这二十几两银子足够昌都寻常人家过上小半年衣食不愁、日日新菜的好日子,可于安远侯府这等王侯贵胄之家而言,一件衣裳一辆车马、甚至于买那舞妓小倌儿一笑,便足可上百两,也难怪自恃贵家小姐身份的王氏,会对此大为不满。褚阅此刻不禁万分庆幸自己先前从叶怀南手中骗来了那张银票,虽说百两于昔日的她而言根本无足轻轻重,可看现在的势头,保不齐日后褚言被翟王拉着或是被宁氏逼着,便会自立门户,反正这安远侯的空头爵位也是剩下了“说出去好听”和一家子累赘。
褚阅学着褚往日的乖顺模样,一一笑着应下,待送走胭青这浩浩荡荡的一众人,才沉了脸色细细一想,转而吩咐樱草杏黄道:“方才那事,莫同夫人说道,省得惹她老人家烦心。”
樱草不解:“可是姑娘,夫人既是在那惊澜苑,定是已经瞧见了他们生口角”
“瞧见归瞧见,可咱们不能主动开这个口明白么。”褚阅颇有些恨她不成器似的轻啧了一声,不耐道,“不过说来,你们可知这事是怎惹起来的?”
颠颠跑去收好小帐簿子的杏黄正巧回来,听她问起,赶忙献宝似的回道:“奴婢听闻啊,是三夫人不饶人在先。胭青姑姑领着人客客气气地上了门,本来说得好好的,但三夫人听说二姑娘要府上节俭开支便很有些不高兴,直到胭青姑姑又说三公子平日住在大理司的官舍也不回来,惊澜苑只剩下三夫人一个,那便能节省许多,然后三夫人忽然便勃然大怒,叫胭青姑姑她们出去。”
“哦?”
褚阅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然后呢。”
“然后那个叫雨青的小丫头就说三夫人拿架子,两苑的人争来争去便吵了起来。听说三夫人原本还遣了芝兰她们去逐月苑问二姑娘的意思,结果,二姑娘一早便出去了。”
“二姐出去了?”
“听说是大理司急召呢。”
褚阅听到这“急召”二字,满心满眼便都是褚言的那些国家大事,赶忙急急问到:
“出了什么要事么,为何是急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