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卷了卷烟叶,慢悠悠道:“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现在世道不一样,这话不能乱说。”
见叔公不信,虎子娘急了,她往前一步信誓旦旦道,“上回,志军新娶那个说看见那死婆娘趴在我背上!这没出两天,虎子就落水了,不是她是谁!”
“志军新娶那个?”村长半眯起眼,说话的语气让人捉摸不透。
“是啊!她嫁过来的时候,原先那个都埋了半年了!她哪知道原先那个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
“那天她给我说的长相,和志军原先那个死时候一模一样,太吓人了!”
虎子娘现在说起,都感觉后背发寒,不由站得贴近自己丈夫,而张猎户正在气头上,见她墩实的身子靠过来,十分不悦地推开。
张猎户看向村长,声音急切,“叔公,你就上山请一趟太祖公吧,现在村里人都害怕得很。这个事情一天不解决,大家都人心惶惶的,再过一个月就是祭祖,别耽误了大事。”
老人从雕花木椅上站起身,摆摆手示意他们两口子出去。
张猎户和虎子娘对视一眼,虎子娘沉不住气,刚想说话,就听村长说道:“回去吧,我考虑考虑。”
此话一出,两人面露喜色,叔公的考虑考虑,就是肯定的意思。两口子再三道谢,将三斤肥厚的五花肉留在桌子上后,才回自己家。
而这一切,陈芸芸并不知情。
晚上,因为两个大的情绪不高,陈芸芸也没刻意在吃食上多费心思,就炒了点萝卜和土豆,将就着吃完晚饭。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
因为不出门,陈芸芸就赖床到了外头天大亮才起来。
穿好衣裳,她去了灶房,早上煮个面条吃。
热锅里倒点油,待油热后就将打碎的鸡蛋倒下去,蛋液受热膨胀,冒出几个圆滚滚的泡泡。
陈芸芸用铁铲,将泡泡戳破,利落地给快成型的煎蛋翻个面,浓郁的蛋香从锅里散发出来。
她从水缸里舀水倒锅里,等水烧开后,就撒下挂面。
这挂面还是她从供销社买的,这么大一大柄,她一只手都握不住的面条,才五毛钱。
她拿出吃饭的碗,准备调料,一勺雪白的猪油,一勺生抽,一点点盐末。
面条翻腾煮软,陈芸芸就将面捞了起来,撒上翠绿的葱花。
这葱是刚摘的,新鲜得很,葱花躺在白面条上,面碗上热气蒸腾,让人食欲大开。
“别舀水了,快来吃饭!”
早上水缸里的水见底,大娃主动拿着桶从院子里的古井中打水往里灌。
妞妞起来后,也去帮忙,就这一会功夫,水缸里已经有半缸子水了,两个小孩也累的出层薄汗。
现在两个孩子身上穿的都是昨晚连夜赶出来的衣裳,针脚又乱,棉花也没多少,不如之前那件保暖,有时间她得多做几件。
三娃坐在陈芸芸边上,刚喝过奶粉,嘴边一层白白的奶渍。
看哥哥姐姐碗里都有煎蛋,他砸吧着小嘴,透明的口水就从嘴角流下。
陈芸芸扶额。
失策!最先做的应该是口水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