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乘风一路带着沈安和那个丫头朝着西边走去,日出起行,夜半休息。
从草长莺飞走到繁花似锦,从秦岭山川走到平原丘陵,从城镇星罗棋布走到百里不见人烟。
单薄的衣衫依旧如故,简陋的囚车已然换成一辆马车;两人身上的哑穴已经被解开,张乘风的独角戏变成了三人的言笑晏晏;【太极拳经】还在沈安衣衫里躺着,女孩的名字叫做安素宁。
这一日张乘风驾着车,给车棚里的沈安两人聊着自己在大江南北的见闻,刚好说到了武林中的几大高手,正和沈安争辩着谁才是名副其实的冠绝一时。
沈安只见过云一道士出手,而且往往很快就能解决来寻衅的人,自是把云一道士安在第一位。
张乘风久历江湖,见识远在沈安之上。虽然推崇云一道士,但更多的是云一道士的道学造诣,知道云一道士的武功虽高,却也高不过几大门派的名宿耆老,更别说这江湖上隐姓埋名的高手不知几何。
两人各执一言,相持不下。旁边的安素宁也时不时冒出来说几句话,声音似黄莺出谷,鸢啼凤鸣,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带着些许天真,却气的张乘风吹胡子瞪眼。
“没听说过啊!乘风叔叔编的吧?”
“名字好难听!乘风叔叔编个好听的!”
“这么厉害!乘风叔叔真有想象力!”
……
张乘风看着安素宁那天真无邪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调笑道:“我可真不应该让你俩做一架马车啊,这就勾搭在一起了?”
沈安呸一声,说道:“哼,被素宁妹妹拆穿你说的都是编的,你就转移话题。”
张乘风却是毫不在意,正待再调戏几句旁边羞得像一只鸵鸟一般不敢吭声的安素宁,耳边却是隐隐传来一阵阵的马嘶声,而且越来越近。
“长老,好像有麻烦找上门来了?”却是从前面传来的声音。
张乘风一行人现在却是有两架马车,张乘风、沈安和安素宁一架。前面还有一架,是几天前在一个小村庄找的,里面载满了食物和水。而驾车的那人是朝阳神教教众,是特意在小村庄等着给张乘风带路的。
张乘风自是知道来者不善,叮嘱了几句让沈安和安素宁乖乖地待在马车里后,勒马停车,让前面的那人看着两架马车,自己独自一人朝着已经可以看到身形的一伙马队走去。
那伙马队共计八人,每个人都是头戴皮帽,脸色黑红,披散下来不少杂乱的头发。身穿松松散散的貂皮镶边的毛呢长袖大襟衣,腰插长刀。
那伙人看到张乘风独自一人迎着他们走去,顿时叽里咕噜的一阵乱叫,从腰间抽出长刀,在马背上俯下身子,毫不犹豫地朝着张乘风杀过来。
张乘风面色一沉,他本不想和这些人起冲突,毕竟他了解到这里贼匪颇多,打了一个就可能惹出来一窝。到时候他们两架马车在这茫茫平原上必定逃不了多少就会被人追上,他可抵挡不了太多贼匪。
但没想到这伙人却是一点交谈的意思也没有,显然是想将他格杀当场。
当下他也不抱善了的想法,运起轻功直接冲了上去。
这一伙八人一字排开冲锋,却只有三骑可以打到他,想来其他五骑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都是冲着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两架马车去的。
他一时间不可能拦住所有人,只能先向前斩杀几人,给自己留有回转的余地。
那马如奔腾的闪电,而张乘风的轻功也是他引以为豪的武功。倏忽间张乘风已是到了两骑之间,暗运玄功,一左一右两拳狠狠地打向了马的脖颈。
那马上的粗蛮汉子看到张乘风迎着马蹄冲过来本是心下一喜,但一眨眼的功夫,张乘风已经到了身旁。直骇的两个汉子惊慌失措,以为白日见鬼。连忙挥起刀,齐齐朝着张乘风砍去,刀锋凌厉,直斩头颅。
但两把刀又怎能快过张乘风的两只铁拳。
刀还没挥一半,被张乘风击中脖颈的两匹马却直接向两边倾翻过去,连带着将马上的人也压在马身下。
这边的人喧马嘶之声自然都被其他六骑听在耳里,待看到张乘风已经放翻两骑之后皆是一惊。其中一个人立即一阵乱叫,其余六人中的三人闻言立刻勒马,竟是绕到张乘风的前面,打着转儿防备着张乘风。另外的两骑却是直接奔向两架马车。
张乘风心下一急,脚尖轻点地面,陡然间身形拔起,整个人在空中急速盘旋,连转三个圈子,愈转愈高,又是一个转折,从那四个人头顶飞过,轻轻巧巧的落在数丈之外。
张乘风这一手轻功只唬得那四人目瞪口呆,一时间竟是忘了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