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虚子点了点头,道:“沈安,好名字,武当派会护你安定。”话音刚落,谷虚子眉头一皱,对着小沈安摆了摆手,示意小沈安坐下,然后自己朝着门外走去。
原来他刚刚耳中隐约听见了一阵厮杀声,当下便想出去查探一番。
谷虚子走出房间,那厮杀声更甚,赶紧施展轻功飞到高处,向下看去。只见武当山不少宫殿都着了火,明灭间可以看到武当弟子正在和一些人打斗,刀光剑影之间鲜血飞肆,直看的谷虚子怒火中烧。
这些宫殿大多都是在永乐九年之后建成,在道士们的妥善保护下宫殿都如新的一般。现在看到这些宫殿被焚烧,谷虚子直觉自己心在流血。
当下哪敢犹豫,立即施展轻功朝着打斗之声最盛处赶去。
谷虚子才下紫金城,刚到太和宫,只见青光激荡,一杆竹杖从斜前方挥来,封住了谷虚子前进的路,随着而来的是一道高亢洪亮的声音,“谷虚老道哪里走!”
见前路被封,谷虚子虽然人在空中,却丝毫不见惊慌。足尖在空中轻轻一点,整个人如飞鸟一般凭空拔高一尺,恰好躲过了来势汹汹的竹杖。
那人见谷虚子如云翳一般飘然落到地上,哈哈一笑,说道:“多年不见,没想到九十多岁的老头子还能有这般身手。”
谷虚子面色阴沉,一字一顿的念道:“任平生!”看到眼前的人是任平生,谷虚子哪里还想不到武当山上的那些贼人是谁指示的。
看到谷虚子的神情,任平生笑的更是肆意,回道:“哈哈,正是任某,不知谷虚真人有何指教?”
看到任平生得意的神情,谷虚子怅然一叹,道:“我只道你虽然性情乖张,为人霸道,但只是误入歧途,稍加打磨就是一个好苗子,没想到当时的一念之仁铸成大祸?唉,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当年任平生曾到武当朝拜真武大帝,但是在南天门前却要求武当派开神门让他进入。武当派道士自然不同意,任平生当时便大打出手,打伤武当派弟子数人,更是惊动了闭关的谷虚子。
当时谷虚子见他是小辈,自然不与他计较什么,只要求他道个歉,再付点汤药费就好,但任平生自恃武功高强,不同意谷虚子的要求,反而乘谷虚子未加防备之时暴起发难。但当时任平生武功虽然不错,又怎能比得上浸淫武学多年的谷虚子。
未及数招谷虚子就将任平生压的捉襟见肘,二十招后任平生已无还手之力。穷途末路的任平生竟然放弃防御,来以伤换伤,但最后谷虚子毫发无损,他却被打到重伤吐血。最后谷虚子也不忍再去追究什么,放他下了山。
思及往事,谷虚子更是懊恼不已,当下也不再说什么,脚下一动,便向任平生逼去。
任平生只觉一股劲风袭来,隐有气息被压迫之感,连忙往后一撤,右手的竹杖顺势向前斜撩而去。不想这一招正在谷虚子的意料一中,左手往前从下扶住竹杖,顺势往上一带,欺身直进。
但任平生也不是好相与的,几年前自创日月星辰决,内力精纯深厚,今非昔比。暗使内力,竹杖一抖,竟是从谷虚子的手中挣出,在谷虚子错愕的一瞬间,抽身回击,竹杖戳向谷虚子的气海穴,竹杖未行一半,陡然变招,上击巨阙穴与幽门穴。
谷虚子心里一紧,任平生使的明显是一门高深剑法,再兼其内力深厚,竟然变得殊为不好对付。于是也运起绵掌,一招一式与任平生比划起来。
这武当绵掌招式精妙,更兼刚柔相济,阴阳相随,在太极拳早已大成的谷虚子手中更是如棉花裹着的铁,让任平生使的出招式,却落不下力。
两人你来我往五十余招,任平生渐渐落了下风,但谷虚子毕竟年已耄耋,虽然招式精妙绝伦,但体力大不如前,竟然一时拿不下任平生。
任平生虽然被压制,却也不在意,喘着气道:“哈哈,岁月不饶人,老道士现在这般弱了!”说罢虚晃一招退了几步,看着谷虚子,狞笑一声:“今天就是你寿终正寝之日!”
说完看向旁边的一个道宫,喝道:“现在正是击杀谷虚老道的最佳时机,你们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谷虚子听言一惊,也是看向了那个道宫。他现在虽然短时间拿不下任平生,但绝对可以留住他,到时候其他武当弟子一来,任平生必死无疑。但如果任平生所言是真,这里还藏着人,那他自己反倒是会置于死地。
那门最终还是开了,三个黑衣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身形瘦弱对着谷虚子拱了拱手,压着嗓子道:“谷虚真人真是老当益壮,在下佩服。”
看着这三个黑衣人,谷虚子的心沉了下来,这三人脚步稳健,气息绵长,眼露精光,看来都是江湖上数得上的高手,平时他以一敌三都不敢轻易言胜,更遑论现在旁边还有一个任平生。
自知吉凶难料,谷虚子也将生死置之度外,朗声说道:“看三位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想来江湖上也名声在外。现在既然敢来杀贫道,又何必藏头缩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另一个黑衣人闻言冷笑,直接攻了过来,“老道士不必再说,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