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宁酒店顶层,所有灯光都是人到灯亮,人走等灭。
钱一一打开房门的时候,除了门口一盏小灯亮起,整个房间都是一片漆黑。
“言昶馑,言哥哥。”钱一一喊道。
随着声音,又亮了几盏灯。
可眼到之处空无一人。
“难道走了?”钱一一向屋里走去,自言自语:“走了也不知道打个招呼,越来越可恶。”
钱一一在屋里转了一圈,发誓下次再也不管言昶馑了,正准备出去,一眼瞥见沙发后面露出一截裤脚。
吓了她一跳,再看,这不是言昶馑的鞋子和裤子料吗?
钱一一疾步跑过去,男人蜷缩在沙发后,高大的身躯却像一个在母亲肚子里婴儿的姿势,钱一一心里慌了,这是怎么了。
她手忙脚乱拿出电话打给自家爹爹,钱永发接了电话也一惊,这小子什么毛病,挂了电话叫上钱一锦,吩咐自己医生直接到欧宁酒店后,和钱一锦忙忙的朝欧宁酒店赶去。
钱一一不敢挪动言昶馑,小心的抱起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看着男人这脆肉的姿势,眼泪止不住的滴落下来。
房间里四季恒温,可言昶馑身上却冷冷如冰,她颤抖着摸到他的颈动脉,还好还好,还在跳动着。
可这到底是怎么了?叫又叫不醒,除了微弱的呼吸其他全无反应。
钱一一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有抱着他的头,捂着他的手。
钱永发和钱一锦先到。
一进房门就冲过来,钱永发一看见言昶馑的姿势本来想问出口的话瞬间就收声了。
钱一一狐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言哥哥是有什么病吗?”
“没有没有,他能有什么病?”钱永发连连否认。
两兄妹齐刷刷的看着他,这满脸都是知道什么就不说的表情是想表达什么?
钱永发讪讪的看了一眼两兄妹,只有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小时候他受过一次大灾,嗯,就是冰天寒地的差点冻死,所以,就留下了这个病根。”
钱一一没有多想,抱着言昶馑眼泪流的更欢了,她的言哥哥从小遭的什么罪啊。
钱一锦没有这么好打发,盯着钱永发:“他八岁才到的钱家,我可从来没哟看见过他受过什么灾。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钱永发没言语,还想挣扎一下,钱一锦一直盯着他,正没法的时候,医生带着护士推开没有关上的门进来了。
钱永发一下爽快了:“哎呀,王医生,你怎么才来。快快,过来瞧瞧,这小子全身冰冷,是不是要死了?”
这下钱一一都反应过来了:“你怎么知道他全身冰冷?”
钱永发自从进了门就站在两米开外,可一直没有近言昶馑的身。
钱永发打了一下自己的嘴,什么烂嘴壳子,尽嘣些露馅的话。
不过兄妹二人现在顾不上逼问他,在医生的指挥下几人抬头抬脚把言昶馑抬上了床。
钱一一焦急的看着医生和护士忙上忙下一阵检测。
王医生长期服务于钱家,对言昶馑也不陌生,检测完毕后看着三人道:“其他无大碍,就是他这个病,”
“他有什么病?”钱一一惊讶的问道。
王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据我初步推测,应该是小时候受过严重的冻伤落下的病根,具体对身体的影响还有治疗方案,还是要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后才能确定。”
钱一一点头又问:“那现在怎么办?”
“我会先输一些温和一点血液循环的药,然后就是保温,他现在体感温度极低,需要极热的温度。”
“丢在烤箱里烤两圈?”钱一锦给出的方案向来很实用。
王医生笑了:“这到不用,现在有种医疗设备可以加热,等下我先用上。”
钱一一看向王医生道:“谢谢王叔叔,你先输液吧。”
王医生和护士接着忙碌。
钱一一白了钱一锦一眼,走出房间。
钱永发小声道:“儿啊,刚才一一好像瞪了我一眼,是什么个意思?”
钱一锦翻了个白眼:“她还白了我一眼呢。”
两父子同时瘪瘪嘴,跟着钱一一出了房间。
钱一一坐在沙发上,看着平时不可一世的钱永发畏畏缩缩的出来,问道:“现在说吧,您知道些什么?”
钱永发挠挠耳朵又抓抓眉。
钱一锦一拍沙发前的大理石茶几:“说吧,老钱同志,坦白从宽。”
“嘶,”钱永发这才看见这不孝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钱一一的身旁,两兄妹气势昂扬的像在审问自己这个老子。
钱永发指着儿子想发火,被钱一一一个眼神又缩了回去:“哎呀,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以前看过他,后来他救了一一,又是一个孤儿,就带回来了呗。”
两兄妹齐刷刷的看着他。
钱一一是压根不信。
钱一锦是知道自家这个爹想瞒一些事。
钱永发看了兄妹两眼,知道糊弄不过去,又挤出来两句:“就,就以前到北方做生意,碰到过他一次,小小的一只,可怜吧唧的,冰天雪地,穿的衣衫褴褛,就生了一次善心。当时他就是像现在这样,全身冰冷,我还以为救不过来了,当时的医生是个好的,下了死力气,终于把他挽回来了,不过,好像就落下了病根。”
说完钱永发又举着手指发誓:“真的,我说的一切都是千真万确,后来在海城又见了他我还很诧异,不过他救了一一,我很感激,见他孤苦伶仃一个,可怜,就带回家了呗。”
钱一一好像有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