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你要怎样找回公道？”李宏盛笑了起来。

剑一冷笑道：“生死决斗！此次若我输了，你杀了我，若不杀我便自刎，但我若有机会杀了你，我定是全力以赴！”

李宏盛大声笑道：“哈哈哈……其实这不公平，你这么年轻，我却老了，打不动了，也更别说杀人了，我现在杀只鸡都颤颤巍巍。”

剑一握住木剑的把柄，把剑提了起来，剑尖斜指指着地面，脸依旧冷着。

李宏盛瞪着剑一：“你是非要跟我比试？”

剑一纠正道：“是决斗，而且不要说我欺老，我用木剑，你用真剑。你不用说你没有，我不信。”

“你……”李宏盛站在一边的徒弟见剑一实在是太过嚣张，想要出手教训教训剑一，让他知道沙包大的拳头滋味如何，但李宏盛拦下了他，板着脸吩咐道：

“去把大厅挂着的剑拿来。”

“是，师傅。”徒弟这才作罢，但还是愤愤不平的，但也只能压下去，毕竟师傅是徒弟的半个父亲，更别说这个师傅是他的亲生父亲了。

他再次转身朝后堂走去。

李宏盛用手对着剑一的头比划一下，“我记得那时候你才在我的膝盖，喜欢李叔李叔的叫着，还爱揪我的胡子，可怜我那时候还想蓄胡明志……”

剑一的眼神略有波动，但也只是一下便平静如静水，任李宏盛接下来怎么说他也故作没有听到。

李宏盛道：“……我和聪哥那时候也是像你这样年轻啊！不过太年轻也不好，太容易得罪人，到现在老了，也才明白这些，做人也是畏畏缩缩的，总要顾及一家子。不过回想起来，此生无憾啊！王……剑一，你明白吗？”

剑一没有出声，也没有点头，李宏盛感觉到剑一身上涌动的剑意愈发的强盛，在剑一脚下的灰尘都被逼出一个范围。

李宏盛欣慰地点点头，“你总算是没有辜负你父亲的教导。”

“师傅。”李兵将一把古朴的剑递给李宏盛。

李宏盛接过，“呛”一声，拔出剑来，对着阳光看着剑身，“虽落尘多年，老伙计，你啊还是这么锋利。李兵！”他大声叫李兵。

李兵动容道：“师傅，你……”

李宏盛不理会他，“把弟子们带下去，我和你弟弟练一练。”

李兵看了一眼李宏盛，再看看剑一，“唉”地叹了口气，把人带了下去。

“来吧！”

李宏盛摆好了出剑的姿势，准备好了之后却发现，眼前的世界仿佛变慢，慢到他甚至看到了剑一眼中闪过的快意。

全世界仿佛化作了一把木剑朝他刺来，这木剑很慢很慢地在他的眼睛里变大，他不由得苦笑一声，闭上了眼睛，等待这一剑送他去见他的聪哥，二十多年啦，我老了，聪哥你永远都是那样啊！

但下一刻只听金属碰撞“锵”的声音，李宏盛陡然睁开眼睛，眼前仿佛闪过一道亮光，他的目光不由朝一颗大树看去，一把小刀深深刺入了树身，木剑同时也扎入了树身，它们都还在颤抖着。

大树的叶子纷纷落下，大树沙沙地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