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陈沐知道了我来了厦门,第二天她让杨一喊我一起去她家吃饭,我不好拒绝,好像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晚上我们去的时候,陈沐在厨房做饭,她的奶奶在客厅择菜,可能是担心奶奶上楼不方便,在楼下给奶奶也支了一张床,避免奶奶上下摔倒。
奶奶看到杨一,一脸的笑眯眯的说:“一儿来了啊,沐儿在做饭,这是?”奶奶看到杨一牵着我,脸上笑容瞬间减少了一半,但假装很矜持地说:“这是朋友是吗?”杨一赶紧跟奶奶介绍了我:“这是我女朋友,夏星。这是奶奶。”我瞟了一眼厨房的陈沐,在听到杨一说,我是女朋友的时候,她在切菜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嘴角有一丝勉强的笑容。
杨一放下手里的买的一点礼品,特意跟奶奶说:“是夏星给您买的,我给您放房间。”奶奶瞟了一眼,说:“你每次来都买,别浪费了下次,家里还有好多呢。”
显然这个奶奶对我的到来并不是很欢迎,我应该是那个搅屎棍,但我也不是吃素的,我坐下来,顺手就开始帮她择菜,还说:“陈奶奶,我帮您择菜。”
“哎呦,不用了,别弄脏你的手了,你是客人。”说完还不忘指着杨一:“你去厨房看看沐儿需不需要帮忙的呢。”
这话一出,杨一不进厨房都不合适,这好像他们一家三口招待我这个客人似的,老太太果然脑子是清晰的,目的性还很明确。
杨一走进厨房,陈沐正在炒菜,她指了一下地上的蒜头,杨一拿起来掰了一半剥起来,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奶奶还特意指着厨房说:“你看你看,一儿经常来,他两现在厨艺可都长进了很多。”我觉得这个奶奶每一句话都是在告诉我:“他们更像一对。”
我微笑着说:“杨一这拍蒜的方式还是我教的呢,我说这样剥会快一点。”
奶奶吧唧吧唧了嘴巴,继续拨弄着手上的菜苗,喃喃自语:“他两从小就认识,小时候我就看一儿很喜欢,可惜我们家沐儿命不好,爸妈早逝,现在还拖着我这么个老太婆,真的为难她了。”奶奶说着说着语气不免有些伤感起来。
这打的是苦情戏码吗?我赶紧抽了一张纸递给奶奶,安慰着:“奶奶,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陈沐很优秀,会有很好的未来的。”
奶奶叹了一口气:“终归是个女孩子,总不能不嫁人吧,女孩子混的再好都不如嫁一个好老公。”说完低下头,又继续择菜了。
我从奶奶的对面坐到她的身旁,握着她的手,说:“奶奶,现在是新时代女性了,嫁人不是女生唯一的出路了,不管何时,自己有底气才是真的底气。”
她侧过头看了我一眼,也许是经历过丧子之痛,照理说城市的老太太应该比较显年轻才是,陈沐奶奶显然沧桑憔悴很多。眼睛周围布满了沟壑。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如果我的奶奶也还在,肯定也会跟我说:“星啊,找个好对象就嫁了,不要挑来挑去。”
奶奶拿起择菜好的箩筐,准备起身,我赶紧从奶奶手上拿下来:“我来,您就在这歇着吧。”我送进厨房,杨一接过来要洗一洗,我指了一下奶奶,说“你去陪奶奶吧,我来洗吧。”
杨一可能也感觉到我单独跟奶奶相处会没什么话说,于是擦了擦手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出去了。
陈沐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勉强笑了一下,转过身对我说:“放着吧,我可以一个人弄了,你也出去歇着吧,哪有客人还帮忙干活的。”
这话说的,就我是客人的意思?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我一边在放水洗菜,一边说。
透过门的玻璃看到杨一跟奶奶坐在一起说说笑笑,陈沐看着他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饭菜总算做好了,我推开厨房的门喊杨一收拾餐桌准备吃饭,我们把菜陆续端上,看着一桌子的菜,奶奶说:“姑娘,今天你是客,多吃点别客气哈。”
这一句又一句的提醒我是客,这个老太太真是有心机,我不免想说。我很礼貌地笑了笑,对她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老太太总是给杨一夹菜,还边说:“这个菜你喜欢吃就多吃点,这个鱼蒸的好吃,多夹点。”“奶奶,我自己会吃,不用夹哈。”杨一客气的接过奶奶的夹菜。
“奶奶,家里还有客人呢,别只顾着给杨一夹菜啊。”陈沐也打起了诳语。
我一个劲地低头吃着,也没插上他们的话,杨一见我有些许尴尬,很明智地给我夹了几筷子的菜,说:“多吃点,最近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我用余光瞟了一眼奶奶,就差脸上写着嫉妒两个字了。
饭后,我说帮助陈沐收拾一下碗筷,奶奶拉着我坐下来,说:“陪我看会电视,他两洗就可以,一个洗,一个清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