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不上早,熬不到晚。在下真是羞愧啊,诶那是……”翟灵鹤不经意瞥见墙角书堆里的一抹花纹镶边的纸封,异常地显眼。
翟灵鹤俯身去拿这一举动吓得宋徐行微微吸了一口凉气,只觉视线之内有一双素白的指尖。游动着伸过去,即将到达他藏匿许久的东西。
他及时阻拦道:“翟大人,时辰不早了。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能处理好。”
翟灵鹤宛然是明白了,不怀好意地冲宋徐行一笑,“好啊,这是你的公务,我插手是有些不妥。可……”
手上动作不停,两指一夹轻松取出那本书。翟灵鹤顶着宋徐行惊愕的目光,晃了晃手里的书本,“可我实在好奇,这书封为何如此另类啊?”
掂量起来极其轻巧,厚壳薄纸。可惜不是他原先看到的那本‘情意绵绵、满枝花’的情书,回想其内容勾起了他的兴趣。
宋徐行想解释一番,踌躇半天憋不出几个字:“其实这书是我……”
不等他把话说完整,门外咋咋呼呼传来闹事声。瞬间把两人思绪打乱了,趁翟灵鹤走神之际宋徐行眼疾手快把它夺了回来。
宋徐行:“翟大人,外面好像有事发生?不如你先去看看,我随后就来。”
“你,这样啊……行啊。”翟灵鹤抿着笑意,应了他的话出门去。
书真的是他的,这位宋大人有意思了。
外面的声音似乎又大了些,驻足了不少的人围观。只等翟灵鹤身影离得再远些,宋徐行才想起要松开捏死到紧皱的书册。
宋徐行反省自己刚刚失态了……
缝合的麻线忽而绷断了,一张张满字的纸从中掉落。
‘唰唰’地沿着细风四散,宋徐行弯腰拾取。待低头看清上面密布的小字,他一时屏住了呼吸。
这不是什么羞人的小书,只是经年旧事的一桩案子。事由他曾经修补旧案时,见书身有损,便从‘闲书’里挑一个来重塑外封。
几年前就整理完善放回书库,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
眼下更难解决的是如何向翟灵鹤解释?刚刚的心虚作为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宋徐行思绪飘到九霄云外去,散落的纸张被一一收回叠好。大概是他收拾太慢了,翟灵鹤看完热闹都回来了。
翟灵鹤:“看了小一会,没什么事发生。尚书大人摆了好大个排场训斥人,连带着看热闹的人也挨了一顿说。”
宋徐行放下书册,踱步走了走,“我猜是从大理寺送回来的,采花案一日未有结案……近日也没什么可让大人忧虑的。”
翟灵鹤点头表示他说对了,准备张口提道别。眼波流转至在宋徐行走开的脚下,不作犹豫帮他捡起来,“宋大人真是粗心,怎么还捡漏了一张。”
定睛一看是张画像,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半身上抱着一摞书卷,肩颈低耸着,好没精神。泛黄的薄纸上黑字标注着他的名字,“微生羡。”
这名字好听到令翟灵鹤稍稍惊讶,神使鬼差地有一股奇妙的感觉牵引着他想要看清楚这张脸。蜷着手指擦拭掉宋徐行踩上去的污渍,情急下差点刮破了旧纸。
“额……”翟灵鹤淡定用指腹压了压卷起的褶皱,尘泥晕染了画里的整张脸,模糊更加模糊了。
翟灵鹤寥寥看了几眼,惊魂未定之下转手给了宋徐行。
好一阵子的鸦雀无声,宋徐行眉头皱得越深,翟灵鹤心里嘀咕越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