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哪,横竖只有跳下去,会泅水吗?”
翟灵鹤抓起俞挽枝的手腕,携手跳进江里。
翟灵鹤只听空中有一声渐弱的“不会。”
暗骂一句,天要亡我。
天亮,江面又恢复平静。
翟灵鹤撑起已经昏迷不醒的俞挽枝走向岸边。
“咳咳咳,你大爷,我身负重伤,还得拖着你是吧。”
翟灵鹤终于走不动,趴倒在江岸沙砾上。
浪花一道一道拍打在脸上,后背上的疼痛刺激着他的昏沉。清醒而又无力,潮水浮上浮下。
就歇一会,一会儿……
俞挽枝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山洞,身上只穿着一件里衣。迷茫之时看到不远处趴在石头上休憩的翟灵鹤,心中一阵愧疚。
轻手轻脚靠了过去,才瞅见翟灵鹤后背血渍已经干涸。
凑近一看,肩胛处插着一把匕首。
“大人,大人。”
俞挽枝不知怎么做,伸手去贴了贴翟灵鹤的额头,并不烫。
翟灵鹤虚弱地睁开眼睛,庆幸俞挽枝提前醒来。
“身体还有力气的话,给我把后背上的那玩意拔了。”
“好,好。”
俞挽枝双手握住匕首,稍微用力,便有新鲜的血珠渗出来。
“伤口太深,不好拔出。我先去找些止血的草药,你先忍忍。”
翟灵鹤叮嘱道:“好,快去,我们在这待太久了,太危险了。”
俞挽枝应好,小跑着出山洞。发丝凌乱,仅穿着里衣的俞挽枝有些滑稽。翟灵鹤是带上了这个累赘,看在他还算有良心的份上,忍一忍吧。
回望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发带都不知掉落到何处,头发尽散,鞋也丢了一只。
坐正蓄力,伸手攀到左肩上想要拔出匕首,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使了点劲一拔,一声‘噗嗤’不大不小。
“啊,啊,痛死我了。”翟灵鹤只觉皮肉之痛杀人,发泄似将匕首紧紧攥在手里。
俞挽枝刚巧采好草药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愣着干甚,过来给我上药。”翟灵鹤扶着肩膀,哀嚎着。
把匕首扔给俞挽枝,脱下外衣,解开腰带。背对着俞挽枝将衣领拉低,露出伤口。
“挽枝大人看够没有?”俞挽枝回神,迅速将手里的药捣碎敷了上去。
手指轻压上肩膀,俞挽枝才发现面前之人身体竟如此冰凉。
肩上还有些许旧伤疤痕,延伸到衣物覆盖之下。
翟灵鹤舔了舔嘴唇,道:“我渴了,找点水给我。”
俞挽枝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我先帮你包扎吧。”
“快去。”翟灵鹤语气不容置喙。
支开了俞挽枝,翟灵鹤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他还不能知道。用匕首将扒下的外袍划成布条,嘴咬住一头,另一头将布条从腋下绕上,绕了几圈,确定严实,才拉上衣物。
透光的山洞敞亮,趁现在还是白天可得赶快了。我既然救得了自己,也能救这个笨蛋。
翟灵鹤俯身从地上捡起枯枝,将头发挽了上去。擦掉鬓边的冷汗,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