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目中无人,可陛下对他尤为喜爱。
就连两位殿下和现任的覃相都与他交情不浅,罪将辛归也和他是至交。
前途无量,只是太贪了。
仗着陛下对他的宠爱,接连弹劾那些他看不惯官员。官场一朝得意,自然树敌太多。
那厮野心勃勃,兵权也想沾染几分。
覃相以死进谏,陛下才幡然醒悟。彼时辛归叛乱之际,朝堂危矣。
不过还未等人逼宫,就被覃相带兵擒住。这场叛乱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后面诸位都知晓了吧,罪将辛归诛尽全族。
陛下盛怒,却只将他鞭笞了三十,贬了官,罚了俸禄,诶。”
“不对,既然牵扯到兵权,兹事体大。他怎么会只贬了官而已?”有人发出质疑,显然不信他所说。
“这只是我所见闻的,朝野之上的这些旧事,陛下颁了圣旨,我等岂敢乱议。”
几人皆不住惊叹,俞挽枝听得倒是认真。
“还想听吗?”翟灵鹤斟酒,打趣道:“主人公就在你眼前,你若是想听,我还能讲讲。”
俞挽枝顿住良久,轻轻摇了摇头。
“下官冒犯了。”
翟灵鹤自顾自的说着,“这是我听过最贴合真相的传言,只不过他们说错了一点,辛归没有叛变。”
传言还是传言,即使再真也只能是传言。
“我信大人所说。”俞挽枝面上波澜不惊。
翟灵鹤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继而开口:“那时,朝野确实风声鹤唳。被贬、被杀的官员数不胜数……我却活了下来。”
如今翟灵鹤又重获圣恩,陛下究竟还想尝试什么……
翟灵鹤没想到早已听腻的故事,在别人那竟有如此大的诱惑。
刚回宅院,翟灵鹤心口一阵不适。
小桃看着翟灵鹤的官袍上绣着锦鸡图欣喜说道:“翟灵鹤你升官了,那我们岂不是要换府邸了。”
翟灵鹤苦恼哀嚎一声:“对,陛下忘了赐我新府邸了。”
我道为何俞挽枝府邸我走这十分熟稔,原来旧址腾给他住了。
小桃提及:“早些时候,有位公子来找你。”
“嗯?找我?”翟灵鹤脱去外袍。
“对,他说和你有约。我留他等你一会,见你迟迟不归便离开了。”小桃接过,放在屏风上。
“有约?”翟灵鹤定睛看向大门,他和谁还有约。实在是想不起来 。
有人暗自神伤,有人漠不关心。
接连几日朝堂上,众人皆以为翟灵鹤又要兴风作浪。
没想到竟如此老老实实,还真应了那句恪尽职守,兢兢业业。
前些日子刑部积压的案子侦破不少,陛下对他褒奖有加。
翟灵鹤看着位列百官之首的覃鱼,他也只离自己一步远。眼神从上到下打量着身形,好似许久没见着的陌生。
余光瞥向一侧的刘彦,突起的思绪万千。
察觉后方有一丝奇怪的审视,覃鱼不适地摩挲着笏板。
咚!咚!咚!
宫门鼓声响起。
众人不禁向后张望,翟灵鹤挺直了身板。看样子,开胃菜来了。
有人在敲鼓告御状,宫门传话的太监依次来报。
“宣。”
见一人衣衫褴褛,被押进朝堂。
那人一跪连磕三个响头,头顶‘大诰’痛声喊道:“陛下,扬州有难。扬州被水淹了,草民要状告扬州官员贪污粮草。”
此言一出,众人噤若寒蝉。翟灵鹤跟着倒吸一口凉气,装装样子。覃鱼侧目向后一扫,把翟灵鹤的小动作收在眼里。
果不其然,皇帝甚是震惊:“为何没人上报,扬州知府何在?”
刘彦进言:“陛下,扬州知府旧疾复发,这个月尚未上京述职。”
皇帝再一次震惊加恼怒:“放肆,水患如此严峻。朝廷没有一个人知道吗?”
众臣皆跪,齐声请罪,“臣等不力,陛下降罪。”
翟灵鹤拖拉着身子不愿跪下,刘彦将他拽拉跪好。
皇帝在龙椅上好一阵的怒斥,底下跪着的臣子挨着。
皇帝恼怒的不仅仅是水患,还是他的妥协满足不了朝臣的欲望啊。
翟灵鹤揉着酸痛的膝盖,时机差不多了。
“陛下,臣愿自请前去调查。”
翟灵鹤手持笏板,在这一片静声中站了出来。
众臣纷纷抬头窥望,是他,又是他。
“陛下,臣愿意随刑部尚书一同前去往。”俞挽枝随后也站了出来。
陛下面露为难,似乎抉择不定。在巡视一周后,勉强松口。
“准,工部都水司、刑部翟灵鹤接旨,即日前去扬州督办此案。”
兜兜转转,棘手的差事又被翟灵鹤顶下。皇帝再也挑不出合适的人选,翟灵鹤偏生是那个不怕死的。
“至于你,也一同去吧。”皇帝朝着俞挽枝看去,此人令他意外。
“臣接旨。”俞挽枝叩谢圣恩。
散朝后,俞挽枝在殿外徘徊。翟灵鹤心想这不是赶巧了吗?正想找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