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御剑数百里，没想到才来到这里你就下逐客令啊？”朦抿了一口茶水，自嘲道：“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符需要早些成长起来，独当一面。更何况，你方才也说了，你的队友在古魔阁。难不成，古魔阁中还有比我更合适的队友吗？”

曦顿时哑口无言。红衣少女说出这种话只能让他感到可笑，可朦说出来却极有分量。作为古魔阁的首席弟子，他有实力也有底气这般说话。曦试探道：“可是，你就不怕我诓骗你，将功绩占为己有吗？萍水相逢罢了，你我之间可没什么信赖可言。”

“你不是那种人，我知道的。”朦神情极为认真，正色道：“卦象之道中，最简单的便是观相之道。通过你的周身法相，运势，面相，手性，很容易就能看出，你这个人很是纯粹，不会像那些皇子们一般狡诈阴险。”

曦却丝毫没有放松，反倒有种被窥透的不安之感。仅仅一个照面，朦就能看出人的本质，这种本领着实恐怖。曦思度片刻后，无奈地笑道：“既然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一起组队又何妨？只是，这试炼的功绩如何分配？”

朦淡然道：“当然是平分，如果你愿意多给我一些功绩，那我倒是不介意。”

“没想到你这大皇子也如此贪婪呢。我是穷苦出身，可不会让给你。”曦坐在另一侧的木椅上，侧目道：“三日后便要前往试炼之地，你有想好此行的目标吗？还是说，要我来拟定试炼之地？”

“殒龙山脉，你可曾有耳闻？”

曦目光一凛，凝重道：“你是说......被称为十死无生的殒龙山脉吗？我怎会不知？那处秘境便是在大魏王朝的境内，与帝江一族属地毗邻。数十年前，万法宗两位精通阵道与地利之道的长老前往此地，都一去不回。”

“不愧是本土之人，倒是比我还要清楚几分。”朦露出赞赏的笑容，继续道：“可是，十死无生只是对于庸才而言，对我而言，无论怎样的绝境我都能堪破出一丝生机。虽然有些不客气，但是，万法宗的地利之道也只是皮毛罢了。”

“殒龙山脉是人界赫赫有名的凶地与秘境，倘若我们能从中带出些许情报，绝对能力拔头筹！在幼时，曾听父皇讲过，那道山脉几乎包含了人界全部的地势与诡异，变化莫测。甚至，传说中，山脉最深处还有记载着地利之道的究极。”

提及地利之道，朦眼中的狂热丝毫不掩饰。曦却也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这可是性命攸关的试炼，容不得半点马虎，皱眉道：“地利之道的究极？这种情报我怎么从未听闻？”

“因为这是父皇亲自从殒龙山脉带出的情报，几乎为秘传，其他国家又怎能知晓？”朦解释道：“在数十年前，父皇也意气风发，要一探究竟，却在半途之中被其中的诡异震慑，被迫退出秘境。其中的诡谲，并非能用境界来衡量的。”

曦面色凝重道：“数十年前......人皇陛下也应该晋升王级了吧？凭借他的见识都被凶地震慑，你又凭什么能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甚至......寻到那地利之道的究极？”

“在十岁时，皇宫中便无人能教我地利之道，这够了吗？”朦冷厉的面色柔和下来，带着些恳求道：“人族寿命短暂，不过百余年。即便如此，我也想在地利之道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让我的传承流传下去。你若不愿，我自然不会强求。”

“即便我不答应你，你也一定会去殒龙山脉吧？”曦倒是被他对于地利之道的赤诚之心打动，轻笑道：“身为大魏王朝之人，我也早就对这山脉感兴趣了。倘若能解决这处凶地，倒也算是为国家平患了......不止是为了试炼。”

“有胆气，倘若这次试炼能安然归来，你我便以朋友相交吧？”

“能与大皇子结识，荣幸之至。”

......

三日后，大魏王朝，殒龙山脉

此番回到大魏王朝，曦倒也没有回到万法宗探望的心情。时间紧迫，如果在三月之内无法堪破这山脉，他们便只能无功而返。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此地，却不由得脊背发凉。

殒龙山脉，名副其实。即便古龙降临此地，也只有被困死的命运。此山脉明明地处人界，却弥漫着厚重的魔气，将法力因此侵蚀得丝毫不剩。异兽和人族的尸骨更是常见，零零散散地布在山脉的各个角落。

很多灵植已经在魔气的浸染之下异变为魔物，拥有了自己的灵智，攻击来访山脉之人。刺鼻的血腥气和腐肉的腥臭味弥漫在魔气之中，即便两人屏息而行都感到极为不适。

更让曦感到惊悚的是，明明只是刚刚踏入殒龙山脉的范围之内，回过头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山脉的内侧。再过了数息，身前的山脉却又悄无声息地挪移到身后。在无形之中，两人便被殒龙山脉“吞噬”到腹地，再无回头的机会。

两人并肩而行，将魂力散布周畔，提防着异变的发生。就在此刻，一具几乎风化的白骨吸引了曦的注意。看着白骨身上那身熟悉的道袍，曦心里隐隐作痛，那是万法宗的道袍。看来平患此地的长老已经殒命，横尸旷野。

这名长老在万法宗里算是精通地利之道的长辈，却也只能止步于此，实在令人扼腕。又或许，两人不经意间触及到什么物什，被错乱的山脉“吞噬”到更深的地域，才能碰到这具白骨。他简单将白骨安葬后，才跟上朦的步伐继续往山脉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