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回去了，你今天还没有练功。”裴霜蹲在李若凡身旁，淡淡地道。

“我的客人，不是你想带走就带走的。”姬子瑕抢先道。

练武堂中飘荡的香气躁动起来，气味愈发凛冽。

李若凡见裴霜脸色一变，赶忙站起身要按住他。不料一阵寒气袭来，裴霜内力外放，李若凡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动。裴霜扭头瞥了姬子瑕一眼，悠悠地站了起来，捡起了不远处的木剑，在地上的尘灰中抹了一圈。

李若凡见势不妙，寻思着拉不住裴霜，至少也得去拉着姬子瑕，刚欲起身就被裴霜“唰唰唰”地直戳了数剑，李若凡不觉有异，只以为师父是在耍耍把式练练手，不料双腿一用力，整个人就被一阵酸麻感压得跪了下去。他低头一看，发现衣服上多了几个小灰点，身上麻穴竟都被裴霜点了一遭，稍一用力就浑身酸麻，看来姬子瑕的这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

“看清楚了。”裴霜甩下几个字，就转身疾步向姬子瑕奔了过去。

还没等姬子瑕反应过来，裴霜已然闪到了他的眼前，但多年的训练让姬子瑕迅速调整过来，不假思索马上提刀挡住要害，怎料这时裴霜却又退了回去，看上去还是那么冷冰冰的。

姬子瑕打算反攻，却感觉有异。他有些难以置信地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而后颤巍巍地张开了手掌，掌心上，是淋漓的汗水，和一道不起眼的灰痕。

他已经输了。

“第一要诀，先发制人，后发受制。”语罢，裴霜闭上了双眼。

姬子瑕不敢沉浸在震惊中，既然裴霜还想打，那么他就要抓准时机反击。他滑步前行，拐到裴霜身侧一跃而起，照着裴霜的要害干净利落地砍了下去。半空中他偷偷瞄了李若凡一眼，见李若凡双手捂脸，便猜想必是担心师父受伤，刀身便斜了半分，避开要害往下砍去。

然而李若凡担心的是姬子瑕。

裴霜叹了口气，依旧没睁眼，手上不见什么动作，左脚尖却是轻轻抬了起来。当刀刃离他还有半寸距离时，他猛然发力，低身躲过刀刃，左脚飞腿后甩，“啪”地一下就将姬子瑕踹飞了出去。

“第二要诀，内敛杀气，外露现形。”

姬子瑕再次深刻地认识到敌我差距，但他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愠怒与不甘，他似乎从裴霜的话中听出了些什么，强撑着站起身来，直接朝着裴霜冲了过去。

看着冲过来的姬子瑕，裴霜竟难得地笑了一笑，而后转头望着李若凡的眼睛道：“第三要诀……”

“白龙三剑，独步江湖。”

姬子瑕回旋仪刀，一个箭步拉近距离，蓄力横砍。裴霜不躲不闪，右手持剑于后，嘴中念念有词。

“一剑震腕。”

说罢递剑前刺，丝毫不差地刺在了仪刀的刀刃上，姬子瑕只觉一道冰寒的强悍内劲从刀上涌了下来，席卷了他的手腕，震得他几乎拿不稳刀。

“二剑锁骨。”

没有任何停顿，裴霜缩剑再刺，准确熟练地刺中了姬子瑕膻中、鸠尾、巨阙三穴，姬子瑕此时已觉浑身乏力，控制不住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三剑封喉。

姬子瑕没有看清这最后一剑，李若凡也没有，他只看到了姬子瑕脖子上多了一道不起眼的白霜。

裴霜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姬子瑕，扔下一句“多谢配合，”而后便拎起了发呆的李若凡，离开了练武堂。

姬子瑕感到脖子上传来阵阵刺痛，才终于回过神来，他转头看着裴霜离去的背影，一时说不出话来。

弥漫的异香，阵阵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