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朝政大事的烦忧,凤帝霎感无趣,随让安兆德取了的封妃考核试题真本一观。
凤帝匆匆扫了一眼,当先朝第一题掠去。
论真鲷的几种做法,八个豆大墨黑大字映入凤帝眼睑,凤帝当即嗤笑出声:“封妃考核也不上心,尽想着吃。”
爽朗的笑声传至安兆德耳畔,令他倍感疑惑,不由得偷偷朝试题瞄去,半个字影还未瞧见,凤帝陡然翻了页。
安兆德心神一凛,忙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翻至最后一题,只见素白的宣纸上书:why did you ehe palace?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这个一国之主怎么不认识?凤帝暗诽。
她这不是将他的封妃考核当做自家后花园了?想种草就种草?想种花就种花?
凤帝压下心中的诧异,重新从头开始看了起来,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推笔演算,一张试题十个答题不出一炷香,凤帝竟已作答完毕,除了最后那道不伦不类试题。
瀚海阁的秀女们全然不似凤帝那般轻松。看到第一题,秀女们只是稍稍疑惑一瞬,均以为那题是为了考校她们対膳食的熟悉程度,入选的秀女腹中皆有沟壑,但凡有个几分常识也能写上几句,算是糊弄过去。
可看到第二题的她们大部分都傻了眼,不少人别说推演找答案了,先被题目给绕晕了,哪里有还有余力解题。
不得已,面色发苦的她们只好顺着题目向下做,期望能遇见个正常的试题。
第三题给了她们发挥的余地,安兆德与章越同样策马奔腾,以章越的视线来看安兆德是运动的还是静止的?
左不过不是运动就是静止,二则一。
填完第三题后,第四题又让寻常人傻了眼。
大燕有一人,外冷内热,时常口不对心,惯常用冷漠掩饰内心,那他得了什么病?
“我又没有学过医,哪里知晓这人得了什么病?”花盈月每看到一个题心中就萌生一层阴影,情绪也由初时的茫然委屈,转化为如今的愤怒抱怨,她被这些不同寻常的题目弄得鼻头一红,气怒喝声。
“肃静!若是贵人们写好了可提前离场。”芳姑姑面色威严,肃然喝声道。
芳姑姑是这次考核的监考官。
花盈月目光怨毒的瞪了芳姑姑一眼,随即不应声了。
水湘湄与陈馥也是面色愁苦焦急,偶然瞥见峨眉轻蹙静静思索的言倾色,倏地定定神,继续答题。
唯有玉戈座位最靠后,因此无人看到玉戈在奋笔疾书,已然答道第二页,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盏茶后,玉戈明眸盯着最后一题,玉戈的目光透过素白的宣纸,似是见到鲜血染就的苏宅,心脏隐隐作痛。
Why did you ehe palace?
For truth.
她是玉戈,在这个世界醒来后便成了苏浅璧,前南阳知府苏承幼女,苏府满门被灭的幸存者。
犹记得那日朗日高悬,茶花的香气郁郁馥馥,鸟鸣清脆,她一身孝衣于一片葱葱郁郁的山林间醒来,旁侧赫然鼎力着二十四座崭新的墓碑。
顺直望去,墓碑下方刻有铭文,皆是苏浅璧亲手所立。
首入眼睑的乃是苏承安愿之墓,她怔怔的望着这座合墓,双臂酸疼抬立不起,心中控制不住大感悲恸,胸腔之中热血崩腾,哀恸之下,吐出大口鲜血。
她茫然伏地,陡然发现身侧方寸之石静静安放着羊皮包裹着不过三指长的小册子。
伸手触之,才觉自己双手指甲翘起,鲜血淋漓。
自此之后,那个小册子便是她的一生。
玉戈轻轻摸向怀中安放的小册子,一时不知她究竟是玉戈,还是苏浅璧。
进宫,也是遵循小册子上的指引。
玉戈答完最后一题,放下手上的炭笔,长长呼出一口气。
“芳姑姑,玉戈答完了。”
玉戈起身,冲着芳姑姑轻轻颔首。
“玉秀女轻便。”芳姑姑目光温和,嘴角似挂上一抹笑意。
众秀女答题的小毫一顿,皆十分惊讶的看向玉戈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