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要这样吗？”

许然和卫之琢四目相对，贴得很近很近。

许然能感觉到，卫之琢呼出来的气息，轻轻扫过他的脸，像天使轻盈的羽翼，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卫之琢细腻光洁皮肤上的毛孔。

“没错，在两人之间建立血脉契约，需要亲密接触。”卫之琢肯定地点了点头，“快点吧，别磨磨蹭蹭了。”

“可是，会不会太亲密了？”

许然还是心存顾虑。

卫之琢的脸上闪过一丝绯红，像羞涩的晚霞，藏在天幕之后。

“你还建不建契约了？不就是握个手，有这么困难吗？”

她有点不耐烦地叹了口气：“你要是有洁癖，就先忍一忍，很快就结束了。”

“哦，握手啊。”

卫之琢的话给了许然当头一棒，打散了他在脑海中对双修的遐想。

“我们握住手，然后你发动‘血脉相连’，就可以了。”

卫之琢把手简简单单伸了过来，许然伸出右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

血脉相连发动了。

虚弱感潮水般袭来，淹没了许然。

许然突然觉得，自己像在沙漠中跋涉多日的行人，口干舌燥，绝望地看着远去的骆驼背影。

这是卫之琢此时的身体状态吗？

简直是……糟透了。

在她心平气和对自己说话的时候，在她把“怖兽”一剑穿胸的时候，她的身体状态一直是这样的吗？

就像一副来自远古战场的铠甲，威势冲天，战纹凛然，锈迹斑斑，千疮百孔。

“你感受到了？”卫之琢的声音听起来变得响亮了些，“现在试试你获得了什么复制灵式吧。”

许然听从卫之琢的指导，一步一步试验他获得了卫之琢的哪种灵式。

“首先是‘窥灵’，”卫之琢面朝许然，樱唇轻轻张开，“想象一下，你觉得附近可能存在超凡力量，你希望窥视一下。”

许然试着把卫之琢想象成青面獠牙的猛兽，浑身血气冲天。

他慢慢闭上眼睛。

我希望窥视附近有无超凡力量。

他在潜意识海里，喃喃自语。

眼睛睁开。

面前的卫之琢，还是眼波潋滟，玉骨粉肌，和平常相比，没什么变化，也没有奇怪的气息在她身旁围绕。

“不是这个。”许然摇摇头，他能感觉到卫之琢松了口气。

“下一个灵式。”

卫之琢两指捏着桌子上大蒜的蒜薹，把它递给许然。

许然懵懵懂懂接了过去，攥住鳞茎和茎的交界处，像手持一把软剑，蒜头为剑柄，蒜薹为剑身。

“试着用这头蒜，斩断你面前的空气。”卫之琢说。

许然的第一反应，是卫之琢在开玩笑，空气是时时刻刻流动的，而且不是液体更非固体，怎么可能真正斩断？

哪怕是武侠小说里，最极端疯狂的剑痴，也只会在瀑布下打熬筋骨，斩断水流，而不是立于华山论剑之巅，挥舞着皮带去抽风。

但卫之琢双唇紧闭，面色庄重，绝无半点开玩笑之意。

那……好吧。

许然几乎不抱希望地对着面前的空气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