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了秋宜宫,远远便瞧见谢誉鄞铁青着脸坐在桌前。
看到她刚从宫外回来一副淡淡定定的样子,身上还是那件出宫时穿的便衣,他心中顿时来了气:“宫宴都快要开始了,你倒好还什么都没准备妥当,是故意要气孤的吗?”
姜宁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她脚踏入门槛,吐出三个字,“急什么。”
谢誉鄞依旧绷着脸,拉过她,把她推到梳妆台旁,随后唤了几个小宫娥来,“以最快的速度,给太子妃盛装妆扮。”
“诺。”几个小宫娥恭恭敬敬的开始忙了起来。
姜宁坐在梳妆镜前,任由宫娥往脸上涂抹了一层又一层的妆容。另一个宫娥将一朵梅花状的小金花钿贴到她的眉心,这次写意给姜宁绾了个坠马髻,发髻边又恰当插了些金簪,不夸张又显大气。
半个时辰过去了。
原本在外面等待的谢誉鄞,在听到一步一步的脚步声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抬眼看去,目光落在了淡紫色的身影上,他凤丹眼闪过惊艳,她原本就生的白得通透,眸似秋水,她身着华丽重工刺绣大袖衫淡紫裙,裙摆摇曳。她淡定自若,犹如一株傲立在雪地中的寒梅,既优雅又惊艳。
他不由自主缓缓走向她,向她伸出手,姜宁垂眸一怔,须臾,轻轻地把自己的指尖放在了他的掌心,瞬间温热的感觉就从她的指尖蔓延了开来。
“孤不是让你今天不用出宫了么?你竟敢把孤的命令当耳边风。”这次他们没有坐步辇,而是谢誉鄞牵着她走行道。
“我只不过去作坊巡了个场摆了。”
“哦,怎么个情况?”谢誉鄞侧目看了姜宁一眼,似乎对她在宫外瞎忙很感兴趣。
“作坊的材料才做出了一些成品,还要等半个月余的时间,胭脂妆便可以重新开张了,品种我倒是添加了几项,这样一些夫人闺阁女子的选择性便多了,”姜宁顿了顿,又道,“只不过,胭脂妆售卖的价格太过于昂贵了,一些平常的女子妇人根本就卖不起,我们倒是可以把价格调节一下,往中等价格调,这样价格不高也不低,营生反而会更旺盛。”
“一切你安排好便是。”谢誉鄞止步,瞧了姜宁良久,目光是带着探究,“姜宁,你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从他听说姜宁为了东宫实施了开源节流,把后院庶务管理的妥妥当当,再到把东宫名下的产业看出问题所在,她能看一眼便辨别出胭脂粉参入了铅粉,她能做到平静处理,还能配了许些妆品的方子,甚至让他觉得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亦懂得一下营销手段,这样的人,不由自主的让他有种想法要把她窥探一二。
甚至一开始本就是姜宁在春日宴上对他一见倾心,以死相逼,求得的赐婚,让人没想到的是,她如愿嫁给他了,她却是另一番作态,在她眼里没有看出对他有丝毫痴迷的爱意,反而总是以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这落差未免太大了吧,还是她在他面前玩欲擒故纵?
姜宁反问他,“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