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青莲已经找了她很久了,不过是她同欲王手下人说话的一会儿功夫,林九夕就不见了,虽然说她迟早是要将人引到七殿下面前相见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九夕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一处酒楼前,她方才头疼得厉害,也是下意识才走到此处。
酒楼上三个大字牌匾——风雅楼!
风雅楼……听着也很是熟悉,林九夕开始动摇,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大盛待过,怎么眼前景象一个赛一个地熟悉。
“奴家绿韵,这位姑娘您是想来我们风雅楼消遣消遣么,快这边请。”
林九夕不知怎的,脑子一抽便随着门口招客的舞娘进去了,往常她是断然不可能去这种地方的,她堂堂栖吾山圣女怎么能流连于这种烟花场所。
“姑娘虽说蒙着面,可这双眼睛却是极美的,就连奴家瞧了都心动不已,这下姑娘怕是要将楼里所有的姑娘都比下去了。”
林九夕笑了笑没有出声,虽然不满别人将她同青楼女子相比,但知此人也是好意夸赞,并无诋毁之意。
“你们风雅楼不是酒楼么,都有什么好酒?”
绿韵忙招呼:“咱们风雅楼的桃花酿最是出名,曾经风靡全京城,天天有人来排队抢呢!”
林九夕点头,就这个桃花酿吧,她也尝尝京城中有名的酒是何滋味。
只听绿韵取来一瓶,一边斟酒一边解释说,“此酒可是我们楼主亲自调配的酿酒方子,我们楼主那可是当代奇女子,多少女人都羡慕她呢。”
这番话引起了林九夕注意,开这风雅楼的竟然是一名女子,林九夕霎时对这风雅楼改了看法,本以为它也不过就是那帮臭男人们建来供自己消遣的,却没想到竟是女人所建。
她眸光下敛,“那她对你们应该很好吧。”能让手下人如此夸赞的东家定是一位好东家。
“当然了,我们东家是全天下最好的东家,她不仅不像一般青楼一样苛待我们,卖艺卖身还可供我们选择,从不强迫,不仅如此每月的银子也是给的很足,在风雅楼里每个女子都能好好活着,我们这些走投无路的自然对楼主感激不尽。”
不知想到了什么,绿韵又将头低下去,“只可惜天妒英才,我们楼主一年多前意外失踪,到现在还没找着,楼里同楼主有交情的雀儿姐姐她们难过的半个月没出门,本来半年前雀儿姐姐就攒够了赎金能脱去奴籍恢复自由身了,可她为了等楼主回来,生生又在楼里多待了半年。”
又是失踪,方才听外头的百姓们说永乐县主,镇国公家的小女儿也在一年多前失踪了,这两人莫不是……
还没等她问,绿韵倒将事情都抖落出来了,“要说我们楼主也是命不好,东璃战事结束,该吃的苦都吃完了,只等回来接受圣上封赏,同七殿下成亲,这往后就全是喜事,怎的偏偏……”
“唉!”绿韵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饱含着对失踪东家的惋惜感慨,“不说这些了,只希望楼主吉人自有天相,能够化险为夷平安无事吧。”
这么厉害的人,也不应该受这等苦,失踪就是既找不到活人又找不到尸体,如果那位永乐县主真的如此良善福泽万民,那没准就是挡了一些奸邪之人的路,所以才惨遭不测,不过听说她身怀绝世武功,想来定能够化险为夷吧。
怎么自己倒担心上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了,林九夕自嘲地笑笑,她可从来都不会为一个陌生人担忧,今儿这是怎么了。
一盏清酒下肚,“好酒。”清甜中带着些桃花香,酒香而不腻,桃花酿度数并不高,但仍有微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滚下去,喝得人浑身舒坦。
半瓶酒下去,忽闻耳边传来阵阵琵琶声,琴声婉转悠长,如泣如诉,哀惋之意从琴女指尖倾泻而出。
“是何人在抚弹琵琶?”
绿韵瞧了一眼,说道,“就是奴家先前同您说的雀儿姐姐,她的琵琶可是京中人人都夸赞的,从未有人在琵琶上能越过她去。”
就在她靠在椅背上准备好好享受一下喝酒听曲儿的逍遥时,旁边几个男人的密谋声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雀儿不是很久不出来了吗,怎么今儿突然开始弹琵琶了。”
有人不在意道,“嗨,女人不就那样么,嘴上说得多贞洁,什么只卖艺不卖身,连她们楼主失踪了都要隐退半个月不出来,任凭别人千呼万唤也不肯露面儿,还不是仗着有男人捧她,现在没人理她,这不就开始着急了,上赶着要来弹曲儿。”
这话说得并不好听,甚至有些不尊重,怎么说雀儿现在也已经恢复了自由身,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由着这些嫖客诋毁。
绿韵忍不住吵了几句,“雀儿姐姐一直呆在楼里是为了等楼主的下落,不是想你们口中说的为了敛财,姐姐早就交了赎身的钱!”
谁料那几名客人竟丝毫不知收敛,“等你楼主回来?她都失踪一年多了,我看多半儿是不知道死在哪个旮旯角里,就算没死也恐怕早已不洁,这种失了贞洁的女人,就算回来也是要被浸猪笼的,说不准你们楼主早就回来了,就是因为害怕被浸猪笼才一直躲着不肯现身!”
“你……”绿韵气急,对她们这些贱籍的人说两句也就算了,他们怎么敢侮辱到楼主头上的!
林九夕适时拉住她,“冷静点,你若是同他们争执,最后吃亏受苦的只会是自己。”
这话不假,毕竟这些人的身份非富即贵,哪一个都不是她一名小小舞女开罪的起的。
“这位蒙面的小姐倒是颇为懂事儿,不知道是谁家的千金?”有一位精瘦男子色眯眯地瞧着林九夕,如果她的身份一旦不如这些人,恐怕现在她就是进了虎狼窝了。
“既是蒙面,自然就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被人瞧出,还望几位公子多多见谅。”那几人还以为林九夕是不敢说,想必身份定然是不如他们,毕竟又没规定风雅楼不准女人进入,若真是家世不菲,即便是说了也没无伤大雅。
想到这儿,几人也开始愈发大胆,不过就是调戏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儿,大不了事后赔点儿银子啥的也就不计较了,小门小户家的为什么叫女儿来这种地方,还不是想赚两笔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