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生踩着一地枯枝与污泥来到谭边发白的石碑前,看着上面写的一行字“一至九排成三列,不论纵横斜角,每三字相加都是十五”笑了笑,他才没有心情跟瑛姑玩解谜游戏。
“瑛姑,如果你想让老顽童离开桃岛,自行过来找我。”
他没用内力,声音谈不上多洪亮,然而没过多久,一道白影由沼泽对面木屋窜出,脚尖依照某种规律在污泥中连续踩踏,不断转折,最后轻飘飘落到楚平生面前。
女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白发及腰,着白色麻衣,顶着一张几无血色的脸,连本该红润的嘴唇也泛着一丝苍白,不过眼神还算明亮,应该是听到他能把周伯通从桃岛救出来,心有期待。
想想这货的事迹,那真叫一个挑战人情和逻辑底线。
身为大理国的皇妃偷情一个全真派道士,被发现后不仅没受实质惩罚,还能好吃好喝地为周伯通生下一个孩子,后面孩子被裘千仞打伤,她居然有脸去求段皇爷帮忙医治,人家不愿意耗费一身功力救人,便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一般来讲,后宫出了这种事,要么把妃子赐死,最差也要打入冷宫吧,这里可好,段皇爷最后内疚出家,她来黑龙潭做了隐士,天天琢磨着怎么救周伯通出来,怎么找段皇爷复仇。
大理段氏的脸面是真不值钱啊,这女人的道德观也是奇葩。
“你是谁?”
瑛姑一遍又一遍地打量他,白发轻轻晃动,眼里的希冀淡去,怀疑渐生。
这其实正常。
满怀希望而至,结果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她很沮丧,说话的语气也非常不好。
“楚平生。”
“没听说过。”
瑛姑平时极少出黑龙潭,整日都在研究那些算筹,以求破开桃岛的阵法,当然不可能知道楚平生这颗然然崛起的武林新秀:“你刚才说什么?你能破开桃岛的阵法?”
“不能……”
“那你就是在消遣我。”瑛姑带着病态白的脸上怒色涌现,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他,长袖一扬,露出雪白的手掌,一弯一折间带着阴柔之力,以非常刁钻的轨迹拍向楚平生的胸口。
这是连话都不让人说完啊!
眼前这个女人不仅固执,对周伯通更是魔怔,像这种性格,放到现代社会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普通男人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有多远躲多远。
楚平生没有反击,只是站着。
噗!
当瑛姑的手掌接触青衫,疾吐掌心内劲,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灰气好似无数快行的蚂蚁漫过她的手掌,顺着少冲穴、神门穴等穴位疯狂地往身体里钻。
“哼!”
瑛姑闷哼一声,踉跄而退,也就几个呼吸功夫,半边身子已经麻痹失控,原本如臂使指的内力如脱缰野马分裂成无数股,不断地在经脉里冲撞。
她慢慢软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面带骇然看着楚平生。
“这是什么毒?”
“南疆蛊毒。”
楚平生给了她一个十分模糊的答案。
“解药拿来。”瑛姑的手按在胸口,用一种怨恨里带点惧意的眼神看着他。
“自取其辱。”楚平生没有依言行事,冷笑道:“现在能听我好好说话了?我来黑龙潭是跟你谈生意的。”
“谈生意?”
瑛姑虚弱的脸爬上一丝迷茫,随着急促的喘息,一缕白发滑进嘴角,被她的牙齿咬住,不知道的人来了,搞不好还以为楚平生把她怎么样了。
“我帮你救出周伯通,你陪我去见段皇爷,往日恩怨一笔勾销,怎么样?”
“你真能救出周伯通?”
她还是不信。
楚平生连她在石碑上出的题都破不了,能搞定黄药师的奇门阵法?不过这小子似乎对她、周伯通、段皇爷三人间的恩怨有所了解,可能另有破阵手段。
“我就问你这个交易做还是不做?”
瑛姑沉默不语,低着头想了很久,一咬牙,一狠心:“好,我答应你,如果你能救出周伯通,我就原谅段皇爷。”
“还真是贱不自知,偷情的是你,执意生野孩子的也是你,你还有脸委屈?”
楚平生很无语,偷人的是你好不好,孩子又不是段家的,怎么到了你这儿,错都是段皇爷的?你要恨不应该恨没有担当,说抛弃你就抛弃你的老顽童周伯通吗?
他上前两步,蹲下身子一把抓住瑛姑的手,在沾了些污泥的袖子里翻来翻去。
“你!你在找什么?”
她又气又急又惊又惧,想把手往回缩,然而越挣扎体内传来的疼痛就越剧烈,身体越无力,喘息也变成了低吟。
“闭嘴!”
楚平生看到她腰间的一抹白,眼睛一亮,探出手去一抽,别在玉片和绳制成的腰带上的白色丝帕就到了他的手里,展开一看,上面绣着一对五颜六色的鸳鸯。
有了这个就可以轻松拿捏周伯通了。
“你还给我。”
“贱人!”
瑛姑试图抢回丝帕,被楚平生反手一巴掌印在脸上,她想还手,又因为剧烈的疼痛瘫回去,按着泥泞的地面大口大口喘息。
“不给周伯通看这个,他怎么知道我是去帮他的,这里面是解药,服后三个时辰症状自解。”楚平生丢下一个拇指粗细的白瓷瓶,拿着丝帕走了。
瑛姑一把抓住白瓷瓶,两只手颤巍巍地打开瓶塞,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嘴里使劲咽下,这才感觉好了一点,捂着脸目光阴沉看着楚平生离开的背影。
交易?
哼!
等他把周伯通救出来,她不原谅段皇爷又能怎样?
瑛姑自然是不知道的,就楚平生现在的七绝无影煞,女人中了比男人还惨,假以时日,他想玩儿的话,那活儿,神仙见了都得嫉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