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观眼,鼻观鼻,呼吸交织。
温与尔也没想到孙梳这么点儿力气都没有,整个人都被拽过来了,他也愣住了,看到孙梳的双眼皮褶痕,长长的睫毛和精巧的鼻子,在轻微动弹的嘴唇,粉红。
然而孙梳闻到少年身上独有的香味,像是薄荷糖嚼碎了的清爽,很陌生又很舒服,心里一动,跳得飞快,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一般,她张了张嘴说:
“我好像,还有一个问题没回答你。”
“什么?”少年偏了偏头,脸颊和脸颊之间微不足道的距离变得敏感,磁性带有些嘶哑的声音从耳边呼进心里。
孙梳觉得简直了,立马把手抽回来,双手赶忙的给自己扇风,咳嗽,喝水,掩饰尴尬:“啊,我觉得好热啊,你不觉得热吗?咳咳,好热。”
“嗯哼,哈哈,我还好。”温与尔被她逗的笑了起来,真的是太可爱了,怎么会那么可爱,带着一脸笑容的拆开了三明治吃起来,真好吃。
高一组拔河比赛结束了。
“这是什么?”温与尔指了指孙梳的一个文件袋,那个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孙梳拿了过来,拆开看了看:“这个啊,我的自主招生申请。”
“你要参加自主招生?”温与尔质疑,孙梳的成绩肯定能上个重点,她的梦想也是去到北京,为什么会参加本省的自主招生?
自主招生是指学校推荐为辅,个人自荐为主去报考大学,在通过笔试和面试之后可以得到相应的高考分数优惠。
孙梳点点头:“是啊,我们省的最高学府,我怕我考不上北京的,想有个保底的希望。”
“你想太多了,你这么稳稳的。”温与尔觉得她肯定可以,自主招生有些浪费时间。
“不是嘛,就,你知道我啊,就很胆小嘛,如果踩线的话,还能留在省里而且又是个好学校。”
“你怎么会只踩线。”
“会啊,我是一个很害怕压力的人。”孙梳耸耸鼻子,实话说。
“嗯…”温与尔看着拿个文件袋,若有所思。
看着他有些忧郁的神情,孙梳叫他:“温与尔。”
“嗯?”他抬起头。
“你不是说你在吗?只要我找你。”她说。
“对,怎么了?”温与尔疑惑,还是笃定的回答她,只要她说,他都在。
“所以,我想找你和我一起,不要放弃这件事。”孙梳的目光如炬。
“什么事?”
“高考。”
温与尔心里往下一沉,没办法立马轻松的回答她。
如果是他顺利到了冲刺班,一定没有问题,可是他现在周遭的学习氛围太差劲了,不敢回答,也更不敢告诉孙梳,他比她更害怕去面对高考的压力。
“你欠我三个愿望了呢!”孙梳补充,细数到:“从上学期期末考、这学期开学考、一模,我都超过你了。”
“我所有的心愿都是,你不要放弃,好不好?”她带着恳求,语气低到了尘埃里。
温与尔看向她,她语中这莫大的鼓励和期翼压得喘不过气来。有时候当你掉落在泥潭里,往往需要的不是一个把你往上拉的人,而是一个和你一起在泥潭玩泥巴的人。
你会把所有想要帮助你的人推开。
但是孙梳不一样,他害怕孙梳是愿意跳下泥塘找到他,再和他一起爬上去的人。
他不能拒绝。
于是回答了她:“好。”
孙梳笑了,脸颊上的苹果涡又浮现出来,得到了糖果奖品般的欣喜,问:“那我也告诉你,你那天问我的问题吧…”
温与尔打断了她:“不要说了。”
孙梳愣住。
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放到孙梳的手心里。
“存着吧,我会来找你要的。”
打开手心,是一枚亮闪闪的金牌。
“嗯!”孙梳点点头,相信他。
我害怕沉浸在喜悦里,会看不清前路。
-
“如果那个时候不存着就好了。”温与尔说到。
“什么?”孙梳摘下耳机,趴过去小声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温与尔摇摇头,把体育杂志获金牌统计那一页翻了过去。
“切~”什么人嘛,在图书馆还自言自语,自言自语还不告诉她,她撇撇嘴。
温与尔看她的小动作,怕她生气,用额头去抵住她写字的手腕,撒娇:“我饿了~”
“你才来一个小时!”孙梳恨铁不成钢。
“我饿了嘛~你可以在这里坐一天我不可以嘛”温与尔继续蹭蹭她的手。
孙梳无奈:“去吧去吧你去吧!”
温与尔满血复活!着手就收拾孙梳的包包,孙梳一脸懵:“干嘛?”
“走呀~”眨眨眼。
“你去吧,我说。”孙梳极力的克制声音向他表达。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然后强行给孙梳挂上了挎包,把她半拖半抱着走了,在她耳边哄着:“就吃个饭,人不吃饭会死的,考研也是要吃饭的。吃完饭给你买冰淇淋好不好~”
“知道啦知道啦”孙梳烦死他了,把他凑到肩膀的脸推开,他又凑过来,孙梳又推开。
“呵呵呵呵呵”把孙梳逗的痒痒笑了。
还是存着吧,如果因为那样让他们现在能在一起的话,他很满足。
谁能知道当初的选择如果、如果不,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