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一盘，青菜两盘，豆腐汤一碗。这便是萧穹与心苦两人的晚菜了，萧穹不是一个素食主义者，他只是有时候不想吃肉，恰巧心苦来的这天他不想吃肉。

心苦了解萧穹，他知道这个人有时候甚至会白水泡米饭，所以与萧穹吃饭他很安心，甚至有一种难得的享受，因为唯有面前的这个人让他觉得不苦，这个人比所有人都清楚他自己在干什么。

两人都是干饭极快的主，或者说他们都不是把时间花在吃上的人，消灭饭菜，打理完残局，便是难得的闲谈。

“你要是来得早些，还能够见着长云和朝歌。”

萧穹轻轻的说道，他们这么些人已经太久没有见过了，久得就像是一辈子。

“嗯！”

心苦满脸苦相的应道，其实苦的应该是萧穹，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孤身独客。

“这次你从哪里过来的。”心苦是一个苦行的和尚，很少会在一处逗留太久，他活的苦，因为一个凡人却生了颗佛心。

“从五更那里来，他让我给你带些东西。”心苦一边从自己身上掏出东西，一边回答着萧穹。

从一个精致的瓷瓶中，苦心倒出几颗小药丸，色泽如同蓝玉一般温润，嗅入鼻中带着一种清新。

“什么东西。”萧穹拿起一颗问道。

“祝馀丹，有辟谷之功，一颗可抵十日之饥。”心苦笑着解释道，只是那笑容怎么看也有些苦意。

“以前让他炼，他说炼不成，现在倒是能成了。”萧穹笑了笑，心中无比高兴，那家伙终究成功了，这天底下最厉害的医者。

“嗯，他这些日子很忙，我都是在他那儿试丹，这些丹药很好用。”心苦看着那些丹药丸开口说道。

阎罗谷封了四个月，四个月里他都跟着阎五更，帮阎五更打下手，其实就是去采药，试丹，顺带着兼职保镖。做保镖其实是心苦自愿的，因为一旦阎五更出手，那些个动物甚至比蝼蚁还要不如。

“就没有些其它的？”萧穹开口问道。

“没，他说你们要是睡个一年就能用上他的药了。”心苦苦笑着回答道。

“他这些日子都忙疯了，阎罗谷立了闭谷碑，那些个还敢找他的，都被我拦回去了。”

“那他们得感谢你啊，看来你救了不少人。”萧穹笑道。

心苦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面上无比凄苦。他救不了他们，阎五更也治不好他们的病，因为这是命，阎五更说他们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搏一搏自己的命。

“他最近正在弄几株草，红的，蓝的，紫的都有，他说没我的事儿了，让我自己找地方去待着。”心苦笑着说道，这次没有先前的那般凄苦了，好像他离开哪里，就能救下那些个人一样，也是，他离开那里，说明阎五更也没有那么忙了。

“世道变了，好像只有你没有变。”仔细的看着心苦那副凄苦的面容，萧穹感叹道。

“变了吗？没有吧，苦啊，苦啊！”和尚的脸透着苦相，那深沉的眼中更是无言的苦，这种苦能种到你的心头。

“金刚身也好，琉璃心也罢，终抵不过你这颗苦世良心。”

萧穹感叹，日日闻寺宇的哪一位大师修成了佛门金身，有金刚不坏之能，水难侵，火难蚀，听那一大师参悟佛经耳生神通，能听见世间万物的心声。可再妙法术，再大的神通，又怎能比得上那颗佛心了，有了这颗心，他便是世间真佛。

心苦只是苦笑不语。

两人好像有许多的话可真正见面聊却总是没有太多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