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云看着面前这个面带笑容的老爷子答道“好,聊聊,我也想听听老爷子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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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长云不知怎的想起了老爷子,一个月了,老爷子那放荡的琴声,那一笑沧海的恣意豪情,那仙翁操的飘渺浩瀚,还是深深的印在长云的心里。不知怎的,长云心里堵得慌,他想,打开手机看看,看看就放松了,他漫无目的的滑着,翻着,忽的他看见了这样一个标题“八旬老教授坠楼而亡……”
长云的心颤了一下,他点开看“八旬老教授抱琴坠楼而亡,……”长云不想看这些,他快速的滑动着,终的他看见了一张照片,是了,是他,那老爷子,长云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他看着照片,死死的盯着他,‘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的琴……’长云轻轻的放下他,背着他,走到凉台,抬着头看着远方黑色的天际线,泪水在眼眶里,干了又湿,他不想让老爷子看见他的泪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的泪水,它是如此珍贵,又廉价。
长云关掉手机,带着它出了门,他来到江边,看着滚滚的浊水,张了张嘴,那口气就在胸口却怎么也出不来。
“我这琴珍锁了,但琴操可还在,弹琴嘛,自夫子一来那有那么些个规矩,现在人们要给古曲定音,定调,操琴之操怕是不复了”,老爷子看着琴。
长云低着头“能怎么样了,我只能管我自己,甚至我连自己都管不了自己,嘿嘿,真是个笑话”
……
长云盯着漆黑的对岸,双手死死抓住护栏“老爷子,是我害了你吧!是啊。我跟你说那些干什么呢,我干嘛要弹你的琴,我怎么这么作,我就该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这样你我都会蛮好吧!你都要八十了,怎么这么看不开呢,值得吗?嗯?你还真看的开,真是无情。你死了就罢了,你还要带上那琴,死了也想要操琴啊?老顽固,操琴操琴操……天下可数的大傻子……”长云深深的低下头,泪水从眼眶里滴落,落在那模糊的花岗岩上,那么清晰。许久,长云抬起了头,望着这江的尽头,眼中泛起冷冽,转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回到家,回到那狭小的凉台,长云失掉了所有力气,瘫倒在了座椅上,他想起了老爷子那曲“高山”铿锵有力,坚硬如石。“是啊,你是山,山被斩断,也就 塌了”
长云看着旁边的琴,他想,水从山的脚下流过,沁进山里,继续流,它比任何东西都要低,它从它们的脚下流过,渗过,然后向更低处,更远处。他起身抱着琴,第一次他弹出了他内心一直想弹出的那种感觉,但他却又如此的痛,如果可以,他多么想弹不出。
深夜里,这个密闭的凉台上,他用他与他的方式祭奠。坚硬的琴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这曲叫“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