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锦衣玉食的少年,算得十指不沾阳春水,既没有太多的生活经验,自然不可能知道后世在技术欠发达时拍唐僧洗澡洗出五色佛光的毫无科技全是狠活,一时间只在风中凌乱,好半晌才缓了过来,又不敢张扬,只揣着那一瓶子油回了母妃的寝宫。
也没惊动赵贤妃,自己悄悄溜进小厨房,取了一瓢水,又从油瓶里取了一滴油,混合了,在阳光下看一眼。
然后在心里骂了一句恶狠狠的脏话。
自然会来请教楚湘是怎么知道这种法子的,楚湘哪能把祝青萝供出来,问就是平时多观察身边的细节,格物致知这话没错,现在普遍应用的滑轮不就是积累了生活的经验弄出来的东西吗?
还顺便教育起了楚琏,回头去了吐蕃,风俗多与中原不同,更要留心观察,吐蕃到底适合什么样的农作物,怎样的生产方式能尽可能让所有人都吃得饱。
整得楚琏赶紧立正听训,还得谢过姐姐教导。
他是轻易就知道了莲花和宝光的猫腻,可朝上大小官员们不知道呀,一本一本的奏章递上去,可徐影就是没能封二殿下郡王,一时间是颇多不满,渐有陛下不容庶子庶女的风声传出。
这帮人本来就是见缝插针地想从女人手里把权力争回去,徐影现在属于管都懒得管了,奏章就留中不发,你们要发疯就发你们的吧。
何况,另外一个风格的神迹很快就来了——谣言是从蜀中来的,说是吐蕃高原上有一位高僧圆寂,他的弟子们按风俗将之塔葬。
而今年,高僧遗体塔葬之处,在本不太合适的四月份,在刚刚好塔尖的位置,开出了一朵极美的金莲花。
仿佛高僧的新生。
这在平时,最多就是一件奇闻轶事,大家对此啧啧称奇一番,夸赞两句那位高僧修为深厚,也就过去了。
但这不,京中也刚刚好有提前开花的奇事嘛。
就难免有人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但最多,也不过是说一句真巧。
早就知道答案的楚琏却是又一次来找了楚湘,说在皇子所的莲花池埋个火道容易,可雪域高原上是怎么做到让花提前盛开的呢?
然后楚湘抬了抬下巴,在书房中侍候笔墨的尤六娘去了屏风后面,捧出了一个挺大的玻璃罩子:“二殿下。”
楚琏拿着玻璃罩子,天真而单纯地看向楚湘:“阿姐……这……”
“这么说吧。”楚湘笑,“就这么个罩子,你随便把它罩在个什么植物身上,想让它提前多久开花,都不成问题。”
楚琏瞠目结舌:“玻璃还有这功效?”
楚湘痛心疾首:“什么玻璃有这功效,功效不是玻璃的,是玻璃能保温!傻孩子!”
“可是……”小家伙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那些僧人都是瞎的吗?看不见这么个玻璃罩子?”
“为什么要让他们看到玻璃罩子。”楚湘都懵逼了,“咱们派去吐蕃的暗卫身手那么好,就不能挑一个眼看着会阳光明媚,不怕金莲花被风吹的日子,趁夜把养好的花种塔尖上么?非得在塔尖上从花苗开始呵护,给自己找刺激?并且你不觉得平时无事发生,偏偏就在一个特殊的日子,突然塔尖上就长出了一朵活生生的花,比一朵花慢慢长成要神奇得多吗?”
你什么脑子!
楚琏,默默地被自己蠢红了小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