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个大幅度动作,连谢太傅都看得眼皮微跳——世家豪族们之间都说陛下出身草莽,粗鄙不堪,不通诗书礼仪,言语之间颇看不起这样的泥腿子,不过是这泥腿子真的能打,这才勉强认了他当皇帝。
谢太傅一开始还不信。
毕竟他是被楚英礼贤下士的那位,楚英登基之后还各种尊崇世家,虽然实实在在有缺什么补什么的嫌疑,可愿意补总比磨刀霍霍向世家强吧。
但看陛下这二话不说就把砚台扔了过去的暴戾……谢太傅心里都“啧”了一声。
他是博学鸿儒,按道理讲不应该说脏话,但是现在这么个情况,用一句俗语来形容简直再贴切不过了:
狗改不了吃屎!
不过呢,看陛下怒意如此,今日要是一个不好,还真有可能皇后和太子一块被废。
这可是重大利好,谢太傅虽然对楚英的行为已经嫌弃到了死,但仍是控制不住地心头喜意弥漫。
这让他现在的表情显得十分微妙,为免自己的表情影响了这夫妻俩吵架,谢太傅只能是拼命低头,然后气沉丹田努力用耳朵来捕捉一切信息。
说起来,徐影作为当事人,内心戏还没谢太傅丰富呢——有啥好奇怪的,诈尸式育儿是这样的啊。
早就习惯了。
不过呢,她虽没有那种能披甲上马带兵冲杀的武力值,但怎么也有点娘家和楚英两方面的言传身教,迎面看到一个东西砸过来还是会躲的。
徐影这么一躲,砚台便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徐影淡淡定定地走进书房,对楚英行了一礼。
楚英自然是没喊起,徐影也不在乎,利索地站直了身体,随即道:“陛下息怒,妾身知道太子在哪里。”
“在哪儿?”楚英心头简直有一万句脏话要说,核心就是一个“那逆子逃学还有理了?你作为他亲娘容忍他逃学你不应该承担责任吗!”
俨然想不起来自己是孩子爹。
“文渊侯那里。”徐影也习惯了,平静道。
“文渊侯……”这三个字楚英还是重读的,下意识想骂一句文渊侯是哪根葱怎么能支持那逆子逃学,但他很快就想起了文渊侯是谁。
然后,楚英的脸色,那颜艺简直就是……
精彩!
至于他说的话:“啊……哦……那没事了……哈哈哈哈……”
谢太傅被这急转直下的变化整得脸都绿了:“陛下!”
无论如何我是你钦点的谢太傅!太子应该跟着我学习!现在不管文渊侯是谁总之你们说都不说一声就给他换老师了,你们皇家就是这么对待老师的吗!
楚英一时间还不理解这个老头子在生什么气:“啊?这不是解决了吗?爱卿可以退下了,楚琏楚琛的课业还需谢太傅管呢。”
谢太傅简直出离愤怒了:“陛下!”
你们这也太欺人太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