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阁,一间古色古香的香阁。
香阁的竹窗上挂着桃红色的纱帘,明媚的阳光透过纱帘照到竹窗边的花梨木书桌上,微微泛起了娇羞的桃色腮红。
书桌旁的瓷盆里栽着一株娇艳的桃花,含苞待放,犹如“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绝代佳人。
书桌的右端放着一张桃色绢帕;绢帕左边偏上放着一枚端砚;端砚上搁着几只毛笔,大小长短,各有不同;再往左边,铺着几张宣纸,一对戏水的鸳鸯跃然于最上面的那张宣纸的正中央,笔法细腻,似乎在宣示着这香阁的主人是一位颇具诗情画意的才女。
戏水的鸳鸯上面还画着一只鸾鸟和一只凤凰,只不过画风却不敢恭维,笔法也很凌乱,与栩栩如生的戏水鸳鸯格格不入。
鸾鸟的一只脚微微抬起,歪七扭八的站立在那里,似乎在狂舞,也好像是在发癫;凤凰则直接横卧在那里,倒在地上;不知道是笔者画工不好,还是有意为之。
戏水鸳鸯、发癫鸾鸟、倒地凤凰,油墨尚未完全干透,昭示着前不久正有一对男女在书桌这里舞弄丹青。
回首望去,则是女子“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梳妆台。梳妆台左右两边的墙壁上分别挂着两幅锦绣帛画,一幅绣的是桃花,一幅绣的是杨柳;桃花和杨柳之姿,用“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和“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来形容都不为过,可见女红的绣工绝非一般。
梳妆台的正前方摆着一面菱花铜镜,铜镜前面放着一个桃色雕花首饰盒,首饰盒旁还放着金簪玉钗、耳坠花黄,似乎刚刚这里正有一位佳人在对镜梳妆,又或许在对镜卸妆。
书桌和梳妆台的中间,靠着墙壁的地方,则摆着一张雕花沉香香榻,周围挂着桃色纱幔;透过纱幔隐约可见锦衾下横卧的两道身影。
香榻旁边的地面上,男女的衣物凌乱交叠,似乎是匆忙之间胡乱扔下来的。
地面上男子衣物的样式与之前君公子等其他男子所穿衣物的样式截然不同,在整个大渊王朝都未曾见到过。
这衣物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万家公子,万花醉。
要问万花醉所穿衣物的样式为什么与大渊王朝其他男子所穿衣物的样式大不相同,那就要从三年前说起。
三年前,万花醉十九岁,万府旁边的一位陆姓人家娶新妇。
新妇名唤高梦雁,一张樱桃小嘴,让人有一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本就秀美的俏脸上淡抹一层薄薄的胭脂,犹如绽放的桃花一样美丽;漆黑灵动的眸子暗含秋波,醉人心魄;再加上大红色的凤冠霞帔,即使月宫中的嫦娥仙子也不过如此吧!
高梦雁并不是长安人士,而是离长安城六十多里外的安平县人士。正因为如此,高梦雁出阁的那一天,万花醉才第一次见到她。若非如此,高梦雁估计早就被已是浪荡公子的万花醉给糟蹋了。
每当长安城有出阁的新妇,万花醉都会去拦住花轿,掀开新妇的红盖头一睹芳容。若是嫫母孟光,万花醉自然会扭头就跑;若是西施貂蝉,万花醉会极尽挑逗,并占为己有。所以遇到胜过嫦娥之姿的高梦雁,万花醉自然也不会放过。
这一天,万花醉正准备去烟花巷寻花问柳,刚走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忽然听到马车外传来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还伴有喜庆的唢呐声。
万花醉掀开车帘的一角,定睛看去,只见一只迎亲的队伍正向这边走来。
“停!”
“本公子要去看看新娘子的样貌如何!”万花醉匆忙说道。
小厮停下马车。
还没等小厮拿出踏脚凳,万花醉已经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了。
万花醉快步来到迎亲队伍前,却见新郎官就是自家邻居,陆子茂。
陆子茂看见万花醉,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以万花醉在长安城的名声,他该不会是来抢亲的吧!
“如果他真是来抢亲的,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与他周旋到底!”陆子茂心中这样想着!
“陆兄,娶亲怎么也不知会小弟一声,是怕小弟随不起彩礼还是怎么的?”万花醉笑着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显露出一丝不怀好意。
“愚兄不是怕贤弟贵人事多,没功夫喝愚兄的喜酒嘛!”
“小弟闲人一个,能有什么事!倒不如去贵府凑个热闹,讨杯喜酒喝喝,只希望陆兄不要舍不得才好!”
陆子茂见万花醉谈笑自若,认为他没有动其它什么心思,心里就放下了对万花醉的警惕。
“贤弟说笑了,区区一杯酒水愚兄怎会舍不得!贤弟肯来,愚兄欢迎之至!”
“那小弟就叨扰了!”
万花醉抱拳对陆子茂作了一揖。
“贤弟切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