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答应了。不久之后,先帝殡天,各地藩王作乱,导致陛下未能顺利登基,那两年陛下一直致力于清扫叛逆。”
燕陵尘适时插入一句:“也就是那个时候,你成了他的人,帮他斩除障碍,剿灭仇敌。”
“是,这一身伤也是在那时留下的。”
“两年后,陛下终于登基,登基之日,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贵妃怒斥陛下弑父篡位,惹得陛下大怒,陛下首先下旨,令贵妃殉葬,又将年仅十岁的苏瑾从玉牒和皇家宗籍上除名,改名苏瑾,丢进暗卫营,命令我们将他当成最卑贱的奴才训练。”
虞慕枝大惊失色:“他怎么敢……?他不是答应过不会……”
“陛下只答应,不会伤害苏瑾的性命。”
“曾经我看不过眼,向陛下求情,只招来一顿惩罚,那之后,再也无人敢提及此事。”
“后来苏瑾受不住折磨,我帮他逃出暗卫营,之后的事,我也不知道了。”
谢纪凌的话说完,燕陵尘陷入长久的思考,虞慕枝气得来回踱步,没见过这么畜生的人,要是权褚泽现在在这儿,他能给他几拳。
燕陵尘抬起头,视线汇聚在谢纪凌脸上。
“但愿你没有骗我。他可是为你忧心忡忡,跟我提了好几次,你不要辜负他的好意。”
谢纪凌看着虞慕枝,无声点头。
“还有燕秉扬——”
提到这个名字,谢纪凌眼神一缩,一缕沉痛缓缓蔓延。他低下头,满心满眼都是苦涩:“属下衷心八皇子一生顺遂,子孙满堂。”
从踏上北朝土地的那刻起,他就没想过再回去,权褚泽不会放过他,而燕陵尘,他不会不知道后果。
唯一值得庆幸的,至少和燕秉扬见了最后一次面。
他哭得很伤心,依然点头答允他的离开,燕秉扬平时霸道了些,在紧要关头,倒也拎得清。
燕秉扬会伤心一段时间,也许三五年,也许七八年,他总会淡忘他的。
“燕秉扬对你用情至深,就算朕给他娶一位妻子,他也不会善待的。为了避免无辜女子受害,朕不会给他定亲。”
“至于其他的,就看你自己了。”
谢纪凌愕然抬头,燕陵尘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虞慕枝拍拍自己的胸脯:“有我在,燕陵尘不敢棒打鸳鸯。燕秉扬喜欢你,我也喜欢……中意你,你们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出门前,虞慕枝还特意叮嘱:“你放心吧,我不会让燕陵尘丢下你不管的。”
虞慕枝举起拳头,谢纪凌无奈地笑了笑,虞慕枝哪哪都好,就是太天真。
燕陵尘和虞慕枝前脚刚走,后脚,一个不速之客敲响了他的门。
谢纪凌开门,来人出乎他的意料,也在意料之中。
他愣了一秒,旋即跪地:“属下参见陛下。”
“不知陛下夐夜前来,所为何事?”
权褚泽没叫他起来,谢纪凌推测,也许是刚才燕陵尘来的事被他知晓,他来兴师问罪。
“无事。”
权褚泽的笑声在他听来,有几分惊悚的意味。
“朕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