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骤然松落,虞慕枝趁燕陵尘絮叨的当口,一把捞起桌上的茶杯,结结实实砸到燕陵尘头上。
燕陵尘软软倒地,再无声响。虞慕枝惊魂未定,过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坐起身。
离去前,他特意试了下燕陵尘的鼻息,还有气,虞慕枝才放下心。
这张脸蛋熟悉又乖巧,却给他留下此生难以磨灭的阴影。
燕陵尘怎么会疯成这样?
虞慕枝想不明白,也无暇再想,匆匆逃离现场。
昨夜受惊不小,虞慕枝一回房就发起高烧,第二日燕陵尘来请安时,他还裹着厚厚的被子,颠三倒四地吩咐管家一些府中杂事。
燕陵尘头上缠着绷带,神情阴郁宛如罩了层厚厚的阴霾。
虞慕枝故作惊讶:“你的头怎么了?”
“摔了一跤。”燕陵尘表情阴沉得可怕,目光随意一扫,同样诧异:“摄政王,您的下巴?”
“不小心撞到门框上。”
各怀鬼胎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回避开对方的视线,燕陵尘顿了顿,问道:“摄政王既然病着,今日就不能和我同去学堂了吧?”
虞慕枝想他顶着一下巴淤肿也根本不能见人,便点了下头。
“到了学堂里,要尊敬先生,和各位皇子友好相处,谢先生脾气古怪,却是真心教导你,你能有今日,有他的一份功劳……”
“我已经备好了谢先生的礼物,今日亲自致谢,摄政王觉得这样可好?”
虞慕枝颔首:“你能有这份心极好,也不枉本王养育你一场。”
燕陵尘听了这句,笑意更浓:“摄政王的养育之恩,我会千百倍地报答回来。”
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话。
虞慕枝: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送走燕陵尘,虞慕枝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燕陵尘到了学堂,学堂众人一扫往昔的冷漠与傲慢,一个个或谄媚微笑或敬而远之,燕伊枚收起朝天的大鼻孔,燕长澜也射来隐隐憎恨的视线。
“七皇子,你坐这里。”
张先生指了指靠前的位置,燕陵尘也没客气,直接将东西搬了过去。
燕伊枚酸溜溜:“今日终于让我见识到,什么叫时移世易,狗仗人势。”
“前倨后恭,判若两人,大皇兄你表演得十分精妙,丝毫不逊于戏台上的伶人。”
燕伊枚勃然大怒:“燕陵尘,你别以为父皇偶尔夸赞你一句,你就能骑到我头上,我告诉你,就算你武功再厉害,”
“大皇兄若是不服,只管出门与我较量一番,我随时奉陪。”
燕伊枚的气嚣张焰陡然萎了,他愤愤瞪着燕陵尘,燕陵尘轻蔑一笑:“不敢么?大皇兄你还真是表里如一。”
燕陵尘不愿与他们争执,出门之际,一个女人忽然冲出来,拦住他的去路。
“七殿下,丽妃娘娘有请。”
莲姨附到燕陵尘耳边,燕陵尘心中冷笑,果然来了。
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母妃寻我所为何事?”
“小殿下去了就知道了。”
燕陵尘嘴角噙笑:“母妃从前从来不会单独召见我,这回破例,是为了我在比武大会上的事吧。”
莲姨面上难掩尴尬:“小殿下得到皇上的赏识,娘娘心里也替您高兴,小殿下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出来了,娘娘和您,也可以再续母子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