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房间,虞慕枝立即把自己扔到床铺上。
燕陵尘出人头地,不必再受从前的冷落,按理来说,他应该高兴的。
可是,他没有半点开心,反而感到无限的寂寥。
就像是心上平白无故被挖走一块,空空荡荡的。
再过不久,燕陵尘就会离开他。他命中注定会喜欢另一个人,会为了那个人拼上性命,他只是一个反派,一个会被燕陵尘千刀万剐的龙套角色。
虞慕枝把头埋进被窝,无声地动了几下嘴唇。
不甘心,不甘心。
他胡乱晃动着两条腿,蹬掉长靴,钻进被子来回翻滚,发出一声又一声长叹。
燕陵尘矗立在窗外,将虞慕枝的反常尽数收入眼底。
他本意是想窥探虞慕枝生气的原因,却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
平时清冷孤僻的摄政王,原来也会有这样脆弱,这样幼稚的一面。
燕陵尘的唇畔不自觉挂上一抹淡淡的笑。
那阵抑郁的情绪终于缓了过去,虞慕枝慢吞吞坐起,顶着乱糟糟的发型,赤足下地。
他看着铜镜里昏黄的人影,双手一拍脸颊,“醒醒吧!”
“来人!”
管家应声现身,虞慕枝想了想:“我问了,让厨房做点吃的。”
“那老奴去请小殿下过来用膳。”
“不必了,本王一个人吃。”
老管家一愣,窗外的燕陵尘也愣了。
他要学着一个人生活,忍受孤寂和无聊,不然等将来燕陵尘离开,他会更加无法适应。
燕陵尘却不知他心中所想,虞慕枝的态度骤然变得冷漠,思来想去,只有一种解释最合理。
虞慕枝心疼燕长澜。
因他抢了燕长澜的风头,让虞慕枝面上无光,他才做出这般形容,将自己折腾得光彩尽失,狼狈不已。
燕陵尘冷笑。
想想也是,虞慕枝怎么可能会为了他的缘故跑去练武场,甚至担心他而一夜未眠。
早晨他还在庆幸,感到一丝温暖。
纵使虞慕枝打心底厌恶他,但相处这么多年,他的心并非木石,也有几分常人的温度。
燕陵尘垂着头,径直走进房间。
虞慕枝的筷子停在半空:“你来干什么?”
燕陵尘吐出几个硬邦邦的音节:“我不练武了。”
虞慕枝大感意外:“为什么?”
“因为摄政王不喜欢。”
虞慕枝搁下筷子:“是你觉得练武辛苦,不要怪到本王头上。练武是你的事情,本王不想插手,无论你怎么选择,都和本王无关。”
燕陵尘咬了咬牙,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很想冲上去,用唇齿封住那两片薄薄的唇,将其撕咬直至流出鲜血。
虞慕枝与他的双目对视,燕陵尘的目中燃起熊熊的烈火,虞慕枝头一次感受到他的怒火,直白又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