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原定好的殷罗去押镖的日子。
这日晨起,玉如意便从自己的私房钱中匀出了些打包丢在了正在梳头的殷罗面前,他别别扭扭的在茶桌边坐下,道:“林城距离上京千里,一日不可到达,你们途中肯定得打尖住店什么的,今年我的商铺都盈利颇丰,这点儿,你拿着吧。”
殷罗慢悠悠梳好头,将琉璃桃木梳往桌上一放,伸手扯开了那包袱,在看见那整整一包黄金时,她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不拿,沉,累。”
玉如意正要反驳,却看见她有些狡黠地朝他笑了笑,“我们此行聂家少主也会跟着。”
玉如意会意,立马扑到那一包金子面前,“不愧是阿姐!老谋深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殷罗撇了撇嘴,这也不是夸人的话啊……
依照崇文帝那日的意思,是希望此次押镖秘密进行,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故殷罗出府并没有乘坐马车,而是带了晏枷运轻功前去听闲楼接货,玉如意和郁枫则是留在了上京殷府看家。
两人到达时,听闲楼后院早已经准备好了三辆马车,两辆作为押送菟丝草的,一辆供聂人犀、殷罗和池夜休息。
殷罗按照惯例逐次检查了菟丝草,便侧眸看向身旁盯着小厮检查车辆的聂人犀,她将今早玉如意说的话删减重复了一遍:“此行千里,途中必要找客栈落脚,聂少主可带够银子了?”
聂人犀心里嘀咕:什么?别告诉我,你一分银子都没带!你们殷府好歹在上京富豪榜上前十了,出门押镖难不成还要我听闲楼报销?
但一想起来押镖路上危险重重,他还得需要殷罗保护,于是将生意经学的很透的聂人犀牵强地笑了一下,“自然……是要带够的。”
殷罗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道这听闲楼的少主还是很能分清局势的,是个能被打压的好苗子。她在看顾着押镖马车全都装好之后,俯身上了第一辆马车。
甫一进去,殷罗便看见一身青袍的池夜正懒洋洋靠在车厢,两人对上视线,殷罗先开了口,“池公子真是好算计,竟连崇文帝的心思都摸透了。”
池夜浅笑,“荣幸,头一次听见殷姑娘夸人竟是在夸我。”但他的语气怎么也没有荣幸的意思。
殷罗打量着他,觉得他这人可真有意思。
明明是南夏的摄政王,在南夏如神祇一般的存在,掌管朝政百官跪拜,现在却跟她坐在同一辆马车上开着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明明长得一副玉骨冰清的皮囊,周身的贵气却浓烈逼人。明明是个看起来懒洋洋不着调的样子,可偏偏传闻里的他能让明梵岚都连连赞叹。
“卢家镖局的头儿毫无预兆染疾,你做的吧。”殷罗陈述道。
池夜也不打算瞒,他敛了敛眸子,“是啊。”竟直接承认了。
殷罗闻此言,觉得他更有意思了。先是听闲楼拍卖,宁愿让崇文帝收走千年雪山参,也要见他们姐弟一面,后来是留思楼皇子分庭宴,他过去凑热闹还帮她们解围,再到现在,让卢家镖局镖头生了病,又分析皇室与林城的协议,算计了崇文帝让她押镖。
若不是知道他想要的是那掌控大梁国运的麒麟木,殷罗都要怀疑他看上她了。
这个想法一蹦出来,殷罗立马撇了撇嘴。
她这样子落在池夜眼里,他竟然从她脸上看到了嫌弃……她在嫌弃什么?
池夜不自觉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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