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到你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长生啊……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最独特的孩子,原谅我这个老东西倚老卖老一次,在我眼里,你和他们一样,都是孩子……”
“可又不一样,你见多识广,似乎经历过很多,见证过很多,知道许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事……”
“你想法独特,虽然所言很多时候对我这个老古董来说有些离经叛道,但却深思起来不无道理。”
“你说的马克思主义,列宁思想,我捉摸很久,那或许是真正的理想国……就像你说的,乌托邦……”
“而不是这个人吃人的世界……”
顾先生呢喃,眸子里流露着一种特殊神采,一丝感叹。
余长生站在一旁,心下默然。
“我最大的遗憾,就是到死都没剥夺童生的身份,给我的老师丢脸了……”
“长生啊……可你知道吗,我的老师啊,那可是当今状元咧……我曾经也是乡试第一,高中解元,但却早年因为一些原因,沦落至此。”
这一刻,他的眸子迸射出强烈的不甘,似乎有太多未了的心愿。
不过这抹不甘又转瞬即逝,迅速黯淡,
他终究……没有时间了……
“长生啊,这些孩子,就交给你了……”
“交给你,我放心……”
顾闫武死死的抓着余长生的手,说道。
“先生,我……”
余长生张口,声音有些沙哑。
他嘴唇动了动,很想开口拒绝,
那什么教孩子他是真不会啊,误人子弟怎么办?
他就只会个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啊……
这咱整。
“长生啊……我知道你性子佛,似乎和什么东西都不想牵连太深,不过人啊,如果毫无牵挂,那还叫人吗?”
“你什么都好,就是缺少了点争强进取之心,这点,你要向子悦学学。”
余长生默然,这话却是一语中的,
身为长生者,他确实一直想与周围的人保持距离。
不过人都是复杂的,哪怕原本只是想单纯的进行利益交换,最后也难免产生特殊的情谊,
而余长生,也本就是性情中人……他真的无法做到像别的长生者那样,逍遥物外,
至少现在不能。
“你且过来。”
顾闫武说着,唤余长生附耳倾听。
余长生弯下腰来,凑到老先生跟前,顾闫武轻声耳语了些什么。
话闭,余长生抬起头来,目光一动,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见此,顾闫武长舒一口气。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叫先生?”
顾闫武唤着周围的一众学童,说道,
余子悦率先反应过来。
朝余长生恭敬的跪拜:“先生……”
其余孩子随后而至,恭敬的照做。
“先生。”
“先生。”
……
一众学生,稀稀疏疏,跪成一排,恭敬的叫余长生先生。
对上孩子们恭敬而有些胆怯的目光,
这一刻,一股异样感在余长生心底升起。
余长生点了点头,坦然受了这一礼。
顾闫武欣慰的笑笑。
他浑浊的目光,依次扫过这些学童,
眼里闪过不舍,闪过落寞,闪过自责,也有欣慰流露。
最终,目光定格在余长生身上,
“有你在,晚年不孤矣,你让我看到了,那片新的天地……”
这一天,顾先生躺下了,
这个勤勤恳恳孕育了青牛山一代又一代学子的老先生,终是走了。
这一天,余长生接管了百草堂,成为了新的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