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珠儿笑着再次提起钱袋子晃了晃,“这里还有的,足够付工钱的了。”
赵大婶这才收下银子。
胖婶收了钱,笑嘻嘻道,“珠儿,今晚去我家吃饭吧,我家昨儿宰了只大鹅,十来斤,肥着呢。”
颜珠儿笑着拒绝,“前几日朱婆买了只羊,打算今晚杀了炖羊肉,我还得回去帮忙呢。”
“都这会儿的,杀羊来得及吗?再炖上一个时辰,那不得等到天黑了。”有人酸溜溜道。
羊肉的价格是猪肉价格的三倍呢,那可不是一般人家吃得起的。
颜珠儿不以为意,“她得帮我看着作坊那边,晚些也没办法了。”
这时,胖婶看她手里提着的包袱里掉出一只衣袖,定睛瞧了瞧,哎哟了一声,问,“珠儿,你这包袱里装的什么呀?”
“是羊皮袄子,今日是朱婆的生辰,我也没什么可送她的,赶巧看到一件羊皮袄子,就买来送她了。”
胖婶手快,抓着那衣袖一扯,就把羊皮袄子扯了出来,打开来看,不由发出啧啧之声,“这袄子不便宜吧?”
这件羊皮袄子用的是羔羊的皮毛制成的,摸着又细又软,着实不错。
“不贵的,也就一两银子。”颜珠儿说道。
“哎呦呦,这要一两银子啊,怎么还说不贵呢。哎,朱大姐真是有福气哦,比我这有儿有女的人还有福气。”说话的是钱家婆子,她一脸艳羡。
这老婆子一早死了丈夫,一人拉扯着一儿一女长大,好不容易女儿嫁出去,儿子娶了媳妇,人人都说老婆子要享福了,却也不知怎么回事,老婆子突然就开始作了,对儿媳妇各种挑三拣四的。儿媳妇一开始还忍她,后来实在被惹急了,也就豁出去了,以至于如今这刘家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不得安生。儿子刘大根实在受不了了,一气之下便进城务工了,撇下老母亲和媳妇,由着她们吵去。前两天,婆媳两又闹起来了,说是刘大根媳妇的娘今年六十大寿,她就偷偷给自家老娘买了件袄子,没想到让钱老婆子发现了。钱老婆子为此大闹了一场,还用剪子把那衣服给剪成了一半,气得刘大根媳妇跑回了娘家,至今也还没回来。
大伙儿都知道这家人的事,这会儿听钱老婆子这话,有些不厚道的偷偷捂嘴笑了。
钱老婆子见没人搭理自己,也就讪讪不吭声了。
大家都知道颜珠儿和朱婆好,两人处得跟亲祖孙一样,颜珠儿给朱婆买东西,那也正常,只是一件衣服就一两银子,多少有些贵了。
“朱婆帮我照看作坊,我想给她开工钱,可她看我那作坊也不怎么赚钱,就没要工钱,所以我想着给她买些别的,补偿她。”颜珠儿解释道。
大伙儿听她这么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反倒觉得颜珠儿这一两银子花得也不算多,毕竟若是朱婆拿工钱的话,一两银子也就个把月就能赚上的。
颜珠儿和赵大婶胖婶几个又聊了几句,便就回家了。
才回到家,朱婆就来了,她提着个大麻袋,一进院就将麻袋里的东西倒出来,是大大小小的老鼠夹子,有三四十个,其中还有两只大些的捕兽夹。
“你确定张无赖今晚会来吗?”朱婆问。
颜珠儿点头,“我在赵大婶门口故意当着众人面把钱袋子拿出来炫了,他亲眼看到的。”
祖孙二人将这些大大小小的夹子弄到颜珠儿的屋里,之后虚掩房门,随手关上院门,便去朱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