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莺儿的脸渐渐灰白,呼吸也越发短促,颜珠儿的心揪了起来,可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静静地等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蛊虫终于从刘莺儿喉头冒出了头来。
为了不惊动蛊虫,颜珠儿低声在刘莺儿耳畔道,“马上快结束了,再忍忍。”
刘莺儿不能回答,但显然听进去了她的话,张着口一动不动,两眼呆愣愣的。
那蛊虫很机敏,在刘莺儿喉咙里始终不肯出来,偶尔探出头,也只是探出一小截,然后很快又缩回去。
如此反反复复几次,朱婆终于失去了耐心,咒骂了一句,“去它老母的,珠儿,去把我的那坛三十年老酒拿来,我就不信它闻了那味还能忍着不出来。”
颜珠儿也不能保证那酒是否就能够将那蛊虫引出来,但为今之计,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酒取来了,方才启开坛盖,便闻见扑鼻的酒香,不得不说的确是好酒,无怪乎朱婆一直珍藏着,迟迟舍不得拿出来喝。
这酒是朱婆当年金盆洗手时,一位恩客送的,总共有八十坛,朱婆断断续续喝了这三十多年,如今就剩下这一坛了。
颜珠儿小心翼翼地往那竹筒中倒了些许,生怕倒多了朱婆会心疼,没想到朱婆却道,“尽管倒,我就不信有酒有肉,它还舍不得出来。”末了,又恶狠狠补了一句,“等它出来,我弄死它。”
那蛊虫寄居在刘莺儿体内,必是日日享受好酒好肉。爱酒的人宁可一日无肉,也不可一日无酒,朱婆料想那蛊虫也差不多,故而宁可舍得一坛好酒,也要试他一试。
果然,那蛊虫闻见酒香又探出头来,这一次它没有立马缩回去,而是往外探了探,终于从刘莺儿喉咙里爬了出来。
方才颜珠儿在往竹筒里倒酒的时候,漏了些在边上,那蛊虫爬至竹筒边尝了尝,竟就高昂起了头来,下一刻便毫不犹豫地钻进了竹筒里。
朱婆手脚利索,立马取来木塞子,将竹筒口塞住,然后使劲晃了晃竹筒,只听得竹筒中传来哗啦啦的响动。
蛊虫算是解了,刘莺儿几乎去了半条命,瘫倒在地上一动不能动。颜珠儿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同朱婆一起将她扶到床上,朱婆端来熬得烂糊的米浆来喂她,她艰难地吃了半碗,虽然神情依旧痛苦,但精神明显好多了。
“这几日,只能给她吃米浆,别的东西一概不能吃。”颜珠儿交代朱婆。
朱婆摇了摇那竹筒,问颜珠儿,“这玩意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条朱砂弹墨千足蛊可比颜珠儿带回来那两只大多了,足有成年人拇指大小,又肥又长的,颜色也艳丽得诡异。
“通天教害人不浅,我打算揭发他们的罪行。”颜珠儿回答,伴随着她的话,还有一道虚弱的声音,“我要他们死。”
是刘莺儿咬紧牙关说出来的,她的气息虽弱,可语气却无比坚定,其中也包含了浓浓的恨意。
“朱婆,你认识的通天教的教徒多,能否替我收集通天教那些坑害人的伎俩。”颜珠儿看向朱婆。
“我老婆子干了一辈子损阴德之事,临了若真能做成一件大功德,何愁死后会下阿鼻地狱呢。”朱婆言笑,“你说吧,要我老婆子怎么做。”
颜珠儿凑近她,这个那个的将自己的计划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