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乔氏说要将大儿媳的嫁妆抬走,郑夫人就急了。
她不是贪图儿媳妇的嫁妆,而是怕大儿子回来不好交代。
把大孙女儿送走,可以想个法子糊弄过去,可嫁妆抬走了,姜氏也被接走,她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一个好借口。
“乔夫人,是我糊涂了,我跟阿满道歉,妇人归家可不是那么好听的。不如让阿满在家坐月子,等她身子好了,我再让她回娘家住几日?”
姜老太太给了儿媳一个眼色,乔氏理都没理胡氏的话,带着一屋子的丫头婆子下去了。
她只是性子软,并不是没有脾气。她的女儿被这样磋磨,没杀了胡氏已经是极力在控制自己的怒火了。
胡氏想要追出去,被姜老太太拦住:“你要是再阻拦,我手上这根鞭子可闲不住了!”
“亲家老太太,咱们都是一家人......”
“谁跟你一家人?”姜老太太慢条斯理地把鞭子卷起来,交还到孙女手上,“和离书我回府之后会差人送来,至于如何跟文昌交代,那是你的事情!”
“你最好求神拜佛,乞求菩萨保佑我的孙女和重孙相安无事,否则我就拆了你的郑国公府!阿宝,咱们走!”
姜莳收起鞭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跟着祖母走了出去。
一家人还没出郑国公府的大门,郑国公就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见大儿媳浑身裹得厚厚的,被姜炎之稳当当地抱在怀里,又见青松院的下人个个鼻青脸肿,有个丫鬟还被人背着,他就知道事情闹大了。
“亲家,真是对不住,是我治家不严,闹出这样的大事。”刚出宫门的郑国公被小厮拉上马,在小厮的三言两语中,郑国公知道胡氏肯定又犯糊涂毛病了。
胡氏这人心不毒,就是耳根子软,被人念叨几句,就容易摇摆不定,说白了就是墙头草。
大儿媳生产这么久,是个闺女儿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缘何会在今天突然发作,还是选在他进宫谈事儿的时候。
姜炎之面无表情地避开他的搀扶,冷声嘲讽:“郑国公真是贵人事忙,连家里闹出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们从今天开始就不是亲家了,阿满要跟郑文昌和离。我将我孙女接走,省得妨碍你郑家的子息!”
见姜炎之的脸色实在难看,姜苡的脸又惨白如纸,郑国公往后退了一步:“这样,让老大媳妇回娘家做月子,养好身子了,等文昌回来,再让文昌去接她,成吗?”
姜炎之瞥他一眼,没点头,也没摇头,抬起腿大步离开。
郑国公看着他们离开,一抬一抬的嫁妆也接连被抬出去,他的心底一沉,快步去了青松院。
胡氏还倚着门框拭泪,她又慌又气又怒,可偏偏是她理亏在先,眼下大儿媳的嫁妆全部搬走了,整个青松院只剩下国公府原有的下人,空荡了一半不止。
“老爷......啊!”看见郑国公面黑如墨地走来,胡氏擦掉眼泪走上去,才刚开口就被甩了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