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惜在她身边留下了破云和吞海两个暗卫,这二人都是值得信任的存在,就算真的有人脑子不好,想要直接闯进来,也绝对能够保护府内的重要之处。
更何况现在人人都在盯着长公主府,除非顾昭惜的尸首被人从宜州抬回来,否则他们这里绝对不会出事。
“好。”顾昭惜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发鬓,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有些吞吐的声音,“妹妹,今天怎么回来的有些晚?我给你带了酒酿圆子,要不要尝尝。”
顾浅神色复杂的盯着面前的男人,顾昭惜转头之后轻轻的扫了一眼何浩然手里的酒酿圆子,“吞海,镇河不在,你就是这般教他规矩的?”
吞海请罪,转头对着何浩然抬手就是一巴掌,不仅把他手中的酒酿圆子打得散落一地,何浩然的唇角都渗出了鲜血。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教何浩然一言一行如何与二殿下更像一些,只可惜这人似乎是在前些日子被关怕了,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如何也学不出二殿下的风采。
顾昭惜再也没有多看他一眼,径直去了房间收拾行李,洄天像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他也是要跟着一同去宜州的。
顾浅早就把自己要给大姐姐带着的东西收拾好了,此时盯着摔倒在地的何浩然并不觉得可怜,脸上的神色冷凝,“吞海,此人若是如此笨拙下去,一直惹大姐姐不快,那便去打听一下南伯侯府教养族中子弟的规矩。”
何浩然一听到南伯侯府连忙从原地爬起来,“别去!我会好好学的,一定会的,千万不要去,啊!”
后面的话没说完,喉骨突然被顾浅一把掐住,发出“咯咯”的窒息声音,顾浅轻轻凑到何浩然的耳边。
“有机会学二皇兄来讨大姐姐欢心,那是你的福气,若是做得好了,你还有机会能出去见一见父兄,若是实在蠢笨学不会,那就眼睁睁的看着南伯侯府如何没落,侯府的其他子弟是如何为了你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的。”她轻轻的勾了勾唇角,站在一旁的吞海莫名觉得她的某些角度和顾昭惜非常相似,“我可不像大姐姐那般有耐心。”
何浩然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虽然在长公主府生活的这段时间,他衣食住行上都没有被苛待,甚至有的时候学着顾行简外出去醉红楼都有机会和自家父兄见上一面,但心里的恐惧和来自各方面的压迫并不是在作假。
顾昭惜还好,平时不怎么回府,哪怕回府了,大多时候也都是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并不需要他作陪,可是顾浅却不同,她平时很少出门,有的时候还会让人压着他去地牢亲自教规矩,以至于何浩然现在看见顾浅就觉得骨缝里不自禁的渗出冷意。
沈府。
自从沈谨言交给顾昭惜处置以后,整个沈家就再也没有人敢质疑沈慎行,毕竟如今大家的性命都是他从长公主的手里救出来的,他也成了沈家这一代名副其实的家主。
沈慎行不知为何,经历过那件事情之后和自家母亲之间也算不得亲密,下朝之后就一个人埋在书房里,但是对于族中子弟的态度却还不错,愿意主动给他们答疑解惑。
沈老夫人看着现在仅剩的小儿子越发忧心,不止一次生出想要让沈家退出朝堂的心思,不过看着沈慎行毅然决然的选择投到顾昭惜的麾下,除了无条件的支持儿子,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怎么突然开始收拾行李了?”沈老夫人看着儿子身边的小厮收拾行李不由得有些担忧。
沈慎行不着痕迹得皱了皱眉头,先是给自家母亲行礼问安,然后才开口解释,“陛下命我陪同长公主殿下一起前往宜州调查当地水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不在京城,还望母亲对族中子弟多加约束,莫要心急展露锋芒。”
“宜州……”沈老夫人多少听说过是三殿下舅舅地盘,“殿下当初既然说过以后不会因为你兄长的事情和沈家再有牵扯,我们一定要参与到他们……”
沈慎行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自家母亲的话,“母亲莫要多言,沈谨言已经被逐出族谱与我沈家毫无联系,沈氏一族如今能够得以苟存,完全是仰赖长公主殿下的宽容和仁慈,儿子所言所行皆是听凭陛下旨意。”
沈老夫人听到小儿子如此开口,不由得红了眼眶,早知道沈家现在是这幅光景,当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大儿子上战场的,如今也是担心唯一的小儿子死在这场权力的倾轧中。
“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还请母亲早些休息。”沈慎行背对着自家母亲收拾行李,脸上的神色不变,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轻声开口,“若是母亲担忧沈家家主之位后继无人,等到此事结束,儿子会从旁系过继一个孩子养在膝下,亲自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