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钱,大姐你就收下吧,我这一去,大抵是不会回来了,你拿着我心里好受些。”
沉欢也道:“家中不缺钱,姐你就收下吧,免得他心心念念,担心你们。”
林言随强硬地把钱塞给她:“大姐,我们还要去二姐家,你们先吃饭,我们走了。”
林卉娘拿着荷包,看着两人携手而去,想着林言随同自己一般,是被见钱眼开的爹娘卖掉的,心里十分难受,想着就忍不住落下泪来我。
刘家婆母赶紧劝住了:“哭啥呢?他能去京城那种地方,是他的造化,我看那杨家娘子是个好人,对他也好,比在你爹娘手底下讨生活好多了,你别多想了,进屋吃饭吧。”
刘长根扶着自己妻子,无声安慰。
两人出来后,苏九也跟了上来,天色渐暗,他们到林二姐家时,那栋简陋的瓦房周围一片寂静,屋里连蜡烛都没点,看不到一丝光影。
“二姐,二姐。”
林言随喊了几声,才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从屋里出来,她像是刚从山中回来,脸上还带着污泥,身上穿着补丁接补丁的旧衣,看到林言随,有些不敢相认。
“是二郎?”
“二姐,是我。”
林二姐将三人领了进去:“怎地这么晚想着过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二姐,二姐夫呢?”
林二姐给他们拿了凳子,而后在一旁摘豆子:“病了,在乡里看病。”
大姐夫是面貌被毁,二姐夫则是生来体弱多病,且家中就他一个,左右没兄弟帮扶,娘又走得早,两人成亲七八载,至今没有孩子,等对方病死,她的命运要么被陈家宗族做主改嫁他人,要么被遣回娘家。
这两个结果,对于一个封建时代生在重男轻女家中的女人都不会太好。
“病的严重吗?”林言随担忧道:“怎么不和家里说?”
“老毛病了。”林二姐讽刺地笑了两声:“和家里说有什么用?娘那性子,巴不得光宗赶紧没了,她好把我再卖一次。”
林言随一时间被堵的哑口无言。
林二姐对他们的到来并不热情,问道:“你们怎么这么晚过来?这位是?”
“这是娘子的,远房亲戚。”林言随没说出对方是他家买的下人这种话,他道:“我和娘子明日要去京城了,想着走之前来看一眼你和大姐。”
林二姐果然也惊讶得很:“你们去京城做什么?”
林言随用同样的话应答林二姐,林二姐态度开明了许多:“走了也好,走的远远的,免得看着那一大家子糟心。”
林大姐是被婆母压着不让回家,林二姐则是自从被卖到陈家后,就下定决心要和娘家一刀两断,出嫁七八年,几乎没回去过。
林言随同样拿出一个荷包:“二姐,这个你拿着,贴补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