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魔族人已经发现了封界缺口,那几个废物魔主联合起来入侵人界是迟早的事。
千目罗刹迫不及待想回归自己称霸的地盘了。
而此时,他发现一直被他掌握的乖巧傀儡正在摇摆不定。
千目罗刹感觉不悦。
嘴上说着会全力助他,实际上还是把不重要的人和事排在他前面。
渚初月隐约察觉出来他的不高兴,这令她更加为难了。
她好像站在一杆天平中央,往哪边倾斜都不对。
剑尊前辈刚刚说的话也不太对劲,他不解释,她也不知如何再去追问,只能低着头一起沉默。
“渚初月。”千目罗刹弯下腰,压近她,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你不敢直视本尊,是在对本尊隐瞒什么?”
渚初月暗骂自己又把心思写在脸上,强行镇静道:“我是在想有没有两全的办法。”
“要什么两全。”千目罗刹轻描淡写地说出了残忍的话语:“别说只是偷一株灵草,就算有一天本尊亲手屠了你天启府满门,你也必须无条件的站在本尊这边,没有任何选择余地。”
“前辈!”
渚初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震惊地看着他。
千目罗刹勾唇:“反应这么大做什么,本尊说一个假设而已。”
是时候让她对真相有个隐约的认知了,免得到时候把人吓得太过火。
千目罗刹消失之后,渚初月的头脑一片混乱,想停止思考都停不下来。
剑尊前辈平日里不爱开玩笑,尤其是这种恐怖的玩笑。
他是说过对天启府没什么好感,但不至于到张口就是灭门的程度。
不管怎么说剑尊前辈都已经陪她待在宗门里这么久了,掌门和长老待她极为和善,同样是教她本领,看着她长大的人,为何剑尊前辈会对另一方表露出如此大的敌意?
难道他和天启府本就是宿敌,因为失去身体才被迫藏在山门里,不巧被她碰到……
等等?这个思路走向怎么越来越熟悉,似乎早就留在脑海里,一深想就会往这边走。
一枝花!
渚初月几乎是提着心把浮世录翻出来,飞快下滑到记录杂事投稿的板块。
她的浮世录忘了更新,魔族一枝花的连载故事《我曾捡过一个男人》依然挂在板块第一行。
渚初月没有点进去,眼里的光却渐渐黯淡下来。
是的,她曾捡过一个来路不明的重伤男人,和一枝花的遭遇立场完全相反,走向完全一致。
明明那个男人身上有那么多疑点,却被感情蒙蔽了眼睛,摆在眼前的事实都看不出来。
她捡到剑尊那一年,她的师父和众长老曾围追一个残留在人界的魔族逃兵,单芳长老还因此重伤,随后他们都说已经将那个魔族逃兵绞杀干净了。
其实没有,绞杀的只是他的肉体。
而他们的好徒弟渚初月,藏着魔族的灵魂,用昂贵的灵草与法宝,一点一点将这个魔族的肉体再次修补了回来。
就像一枝花每天亲自熬药,一口一口喂到她重病的剑修夫君嘴里。
渚初月对着浮世录上发光的字体,从艳阳当空坐到了月满空山,期间没有换过一个姿势,是不断撞击窗户的符纸鸟让她从这种低迷的发呆状态清醒过来。
符纸鸟上记录了人的声音,只要拿下来拆开,就能听见制作它的人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