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亮他们就上路了，大师扛着不知在哪打的野猪，下山后中间又歇息了两次——主要是因为这个活不到30岁的尘——这才走上了大路。路上三三两两的几队人，目极处黑压压的一片，应该是集市了。

进到集市中，没等他们找到空位，就有人操着尘听不太懂的方言走过来，应该是来问价格的，正当尘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大师开口了，依旧是尘听不懂的本地方言。

几个来回间，大师坐地开张，手起刀落，割下一块肉，并收了一些碎银。

尘实在是走累了、脚后跟疼的要死，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向云岭：“大师会说话啊，早怎么没听她说过。”

云岭左右看看，也蹲下了：“只是执行任务，她的AI我没开。”

“纯纯工具人呗。”尘伸直双腿坐在那看着路人和大师讨价还价，听着其他人的吆喝声，呼吸的空气中混着飞扬的尘土，几种感觉杂糅在一起使得尘一阵恍惚。或许是肉质比较好又或许是价格比较便宜，不消一会就卖完了。

尘看着大师掂量着碎银的重量：“有多少？”

“正常使用够三天。”云岭接过话茬。

“三天啊...”尘重复着这句话。三天，算多还是少尘也不知道，“那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云岭显得有些诧异：“什么目的地？”

轮到尘诧异了：“我家啊！不然咱来嘎哈来了？”

“你也没告诉我你家在哪啊。我只是在你说的时空中检测到了特定的震荡波辐射背景。”

那跟我有啥关系啊，尘有点激了：“那你找我来干啥啊。”

云岭觉得这小子有些莫名其妙：“你当初和我说什么‘鸟儿拥有整片天空，却只守着一处。如果可以真想回到过去’。还有什么‘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下辈子再不当牛马’之类的话，所以我才想着带你出来散散心的。不然你就喜欢在家里扒拉手机、打游戏？”

“我说过嘛？”尘搜索着记忆，不行，完全记不得，当初应该是喝断片了。

云岭的脸有些僵：“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尘连忙摆手：“不不不，后悔到没有，就是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有些难以接受。”

他这才暗自松口气：“那就好。你要想回家看看也可以啊，我没有理由拦着你。本来就是想带你出来旅游的。”

“比起旅游，感觉更像旅行。况且我也不记得我老家在哪。”尘试着换了个话题，“那你原计划待多久？”

他无目的地看向远方，手在空中乱划、画符似的：“原计划是大师正常侦测的情况下，按着波的痕迹走一圈，再进行分析，再计划。根据现在侦测出的数据，粗略来计算应该有四五人，也可能更多，所以急不得。”

“准备每人的行动轨迹都走一圈？”

“不用，只需搜集足够的数据建构分析模型、从而推出他们此行的目的即可。你不去逛逛么，买一般物品的钱还是够的。”

尘屁股下的土地温温地、还满舒服的，眯眼看着人来人往，再次体尝到‘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句话了，他们的热闹不属于他。

“给你省点吧，况且花别人的钱不得劲。”他站起来拍怕灰，“我跟你走，下一站去哪？”

云岭也不矫情，点点头，迈开步子继续向南走了，尘和大师跟在身后。

中间又休息了几次，穿过了一个小村落后，又是一片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