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格格病了?”恭亲王十分惊讶,把圣旨递给一旁的王府管事,着急道:“公公稍等,本王与福晋随公公一道进宫去向皇兄谢恩,再瞧一瞧二格格,小病这一回,还不知遭受了多大的罪呢!”
不只他要去向皇兄谢恩,福晋也要去宫中皇后处谢恩。
至于二格格这一场小病,原也算不得大事。倘若未曾特意知道,恭亲王常宁也不必特意进宫探望,不合规矩。但如今知道了,又要进宫谢恩,就不能不作为。
不然回头?有什么事儿,还真不一定,他侍奉的是帝王,不单纯是皇兄。恭亲王清明,也顾不得安抚晋庶福晋了!
于是沁柔等人,没一会儿又收到了恭亲王常宁和福晋入宫,恭亲王在皇上的乾清宫、而恭亲王福晋在乾清宫谢恩后,又去了坤宁宫的消息。
沁柔:“……”
恭亲王常宁入宫为了什么,她大概能猜到。无论是为了政治素养上的事儿,还是为了恭亲王府的大格格,总归都脱不开关系。
只是二格格!……沁柔沉默了一瞬,或许母亲不会心疼孩子,但于这深宫里,会心疼孩子的,一定唯有母亲;倘若宫里继续维持原态下去,二格格,一定废。
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睑,沁柔又觉得没意思极了。有权改变的,不在意宫中如今的处境;但要真正忧心的,锁在深宫里,高墙深筑,于宫中不过困兽之斗。
撞得头破血流,蜉蝣撼大树罢了,也是不见得有成效的。唯独这深宫中,多了一具血淋淋的尸体罢了。
沁柔也没心思抄书了。心不静,心神不宁的时候最忌讳抄书,这样的精细活儿,只一笔坏笔,就能毁掉所有心血留下的精粹。
何必要给自己多找事儿。
移开笔。
陈姑姑在一旁伺候着,随时注意着庶妃的动静,只一瞬间,随机上前去接过了沁柔手中的笔。免得笔墨毁了庶妃的心血,又避免笔墨脏了庶妃的衣裳。
沁柔拍了拍手,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历史上,历代帝王身边,尤其身处后妃的位置,最忌讳多嘴多事儿,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最紧要的,是后一句。
后一句才是精髓!达则未必人人兼济天下,穷则,必要独善其身。这是深宫法则!
她只是觉得有些憋闷、烦闷!
思绪混乱。就不糟蹋好东西来。但也习惯了自我消化!
“收起来吧!”沁柔道。
许久之前就知道这一段历史,亦或者也知道二格格天然不长命,更理所应当的,二格格与她也不熟悉,不过是远远地得见一两面罢了。
但当真置身其中,明知历史,走向历史,还是不由自主地憋闷,且憋屈只能在心里,不可直抒。
怎么能好得起来!